秦大護法問道“聖女姐姐,我又忘記了,明天我們殺什麼妖?”
“狼妖!記住,看我的暗號,千萬不要濫殺無辜!”
說完又把明天可能需要擊殺的對象是狼妖這件事重複三遍。
幾位護法前腳剛走,司馬粼後腳就進了殿門。
大將軍打了一個哈欠。
“關關。”他進了殿。
今天的乾歡殿和她第一次踏入時一樣暗,隻是沒有了那種異香。
司馬粼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他見幾位護法離開,殿中還殘存有符籙燃燒的味道,竟是踉蹌了幾步。
“殿下。”
關關叫了聲,但沒有動。她也好奇想看看他的步子,還能如何虛浮。
他心裡好像藏著很大的一件事似的,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總是一個旁觀者。
司馬粼看著關關,心裡的感覺一模一樣。
如浮萍相聚他們始終將要離彆,不是生命的結束,就是要相隔兩界。
他這麼有氣無力,好像很少見,關關想,是因為知道明天將要發生什麼嗎?
她又想起他反複強調的,保住母後。
“殿下。”
關關又喚了聲,走上前去。
“今日這麼體貼是怎麼回事?”司馬粼笑著問,笑容在蒼白的麵色上顯得勉強,“剛才是為我撤陣了,我知道。”
“嗯。”關關點了點頭,“不可能讓幾位護法知道你是妖吧。”
“半妖。”司馬粼強調。
“你和我說實話,”關關說,“明天大宴上,你打算乾什麼?是不是知道什麼?”
司馬粼抬眼看她“我隻希望大宴上什麼也不會發生。母後打算將南音賜婚給狼王的世子。”
哦,南音公主,是個能歌善舞的美人,許是她遠嫁哈遲,皇後傷心,司馬粼也傷心了。他的皇兄不在了,唯一的妹妹也要遠離。
是這個緣故吧。
關關看著他想,不知道後世會對他如何評價,會不會有人知道他為大召做了什麼。
“你想得很多,關關,”他說,“對你來說,什麼也不會發生,你在你該在的位置就好。”
他的話好奇怪。
“殿下,”她問,“狼族走的時候,我也要走了,是嗎?”
他低頭“你本來就不該一直在這裡。你有你自己的世界,我會讓母後事先寫好詔書——”
他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有一雙纖細但有力的手臂勾了上來,給了他這世間最笨拙但最深刻的柔軟。
他們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為何偏偏是你呢,為何偏偏是這世間。
司馬粼定了定神“這樣不好。”
如果他不是大召太子,一定此刻就牽起她的手跑到沒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去,去大漠,去草原,管他的什麼戰神。
但現實總不能由人所願,他已是司馬粼,背負了那麼多罪孽,不配再為人所愛,連自己也不愛自己。
關關也回過神來,低下頭。
“好了,”司馬粼起身,“沒有什麼是一塊蜜餞解決不了的。”
他把蜜餞輕輕喂進她嘴裡,提醒自己一切隻是一場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