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的就是你!滾!”
歆也冷笑,“我聽說,鬱壘的白虎還在後山養著。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從了我,要麼去喂白虎!”
原隰不屑與她周旋,不耐煩道“哪個都不選!憑什麼聽你安排?!”
歆也美豔的眸子帶著瘋狂和嫉妒,“這可由不得你!看來你寧死也不肯從我,那就去和那畜生作伴!”言罷就把原隰扔到後山。
……
辛夷向朝生稟報道“歆也仙子來了。”
朝生先是滯了一下,想了一會兒才道“你那個妹妹?”
“是。”
“她來做什麼?”
“她聽說鬱壘鬼帝把坐騎留在此處,就說要來照看那白虎。現在應該去了後山。”
“君上!”杳默進來時有些慌亂,連禮都顧不上行,“後山結界有異動,怕是有人誤闖!”
“你向來沉穩,何至於此?”朝生淡然道。
杳默神情嚴肅,“原隰不見蹤影,長明殿裡外都找遍了,恐怕……”
沒等杳默說完,朝生便閃身消失。她知道他下半句要說什麼。極有可能原隰就在後山!
她步伐稍帶淩亂,趕得很急,生怕原隰出事。
果不其然,當她趕到後山,原隰正在白虎龐大身軀之下,眼看虎爪壓下來,朝生召出和光劍朝白虎劈去。
白虎一聲哀嚎,見來人是朝生,在一旁哼哼唧唧裝可憐,不敢靠近。
原隰吐出一灘血,他渾身是傷,衣襟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跡。
“你來了……”原隰麵色蒼白,卻忍住痛楚朝她笑笑,“我以為我必死無疑,沒想到你還是來了……咳咳……”
陽光灑在他的眉眼間,虛弱如他,眼裡的光芒卻依舊璀璨耀眼。可他從前哪裡看得到光呢,明明是看到了她啊。
朝生黛眉蹙眉,麵帶冷意扶起原隰,卻沒有說話。她給原隰喂了一顆丹藥,大致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便給他輸真氣。
“我沒事,死不了。”原隰寬慰道。
朝生依舊麵色冰冷。
原隰這才發現朝生原本包紮好的傷口因為剛才用劍又裂開了,滲出大片血來。
他抓起她的右手,皺眉道“又裂開了,我回去幫你包紮。”
朝生像是賭氣一般把手抽回去。
原隰哭笑不得,明明受傷的是他,為什麼她怎麼生氣。他一個傷員反倒要去哄她。
良久,朝生冷聲道“靈獸吞噬的是元神,生死簿隻關乎肉身。”
她的意思是他今天真的有可能會死,而且是魂飛魄散,再無來生。也就是在這個世上徹底消失。
他了然,漫不經心地笑笑。如果當真是不可抗拒的死亡,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朝生看著他,有些淩亂的碎發遮不住他眼底的明朗和溫和,他的明朗和溫和卻也沒有掩蓋住他的年少不羈,隨性之中透著似有似無的乖戾和桀驁。
朝生寒意更甚。從前如何喜歡看他這副模樣,現在就有多生氣。他就如此不惜命嗎?上次不是嘗到死的滋味了嗎?竟然還是如此滿不在乎。
原隰定定看著朝生,他問,“朝生,你怕我死了嗎?”
朝生對上他的雙眼,認真而又貪戀地看著他,目光仿佛穿透一切,去到很遠,去到很久以前。
“怕。”
原隰沒想到朝生會這麼答。他以為她決心不跟自己說話。
“彆人死了,尚有魂魄可尋。輪回輾轉,終有再見之時。你若是死了,天地茫茫,黃泉碧落,我該去哪裡尋你?”
朝生的話似帶著幾千年的感傷和無奈,聽起來不再冰冷平淡,而是帶著不可抵擋的穿透力,直達原隰靈魂深處。
“我該去哪裡尋你?”
這句話在原隰耳邊盤旋了很久,之後便是一聲又一聲重複的回音,直到最後落在他心上。分明覺得輕如鴻毛,可落在他心上的那一刻卻覺得有千鈞之重。
原隰這輩子都忘不了她那時的眼神和那句話,帶著無限的眷戀和珍惜,還有著有心無力的無奈和害怕。
母親死後,他就再也沒有被人這樣珍視了。
可是她來了。最清冷的性子,卻一寸一寸暖進了他的心。
他怔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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