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其實剛開始修行,修為並不高,對付這麼一隻妖鳥無異於以卵擊石。
不過,他想試試。沒彆的原因,隻是他脾氣向來不好,今晚被楚狂惹怒,脾氣更加不好。正愁沒有發泄的地方,它就送上門來了。
果真是煩人的很呢。不過,如此懸殊的力量對比,似乎倒是很有趣。
這世上,他還沒有真正懼怕過什麼呢。
一把奪過楚狂手裡的劍,把他推開,原隰提劍迎上那隻九頭鳥。
“你做什麼?找死嗎?回來!”楚狂叫喚著。
原隰冷聲道,“閉嘴!”
楚狂不可置信地看向原隰,九頭鳥不會去攻擊修為那麼低的原隰,所以他是安全的。明明可以一走了之,放任自己不管。他卻選擇和那妖鳥殊死搏鬥。
楚狂心中有些觸動,原隰在他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起來,甚至有了質的升華。
幾個回合的攻擊都被原隰巧妙躲閃,九頭鳥似乎徹底被惹怒,嘶吼一聲,發起了更加猛烈的攻擊。
全程,原隰都沒有露出絲毫膽怯的神色,眼神裡更多的是陰鷙和乖戾,是堅定和狠絕。這麼看來,他在氣勢上竟然半點不輸給那隻龐然大鳥。
這與平時的他截然不同。平日裡他雖脾氣大了些,待人也有些疏離,但絕不至於如此陰冷。有時候甚至連原隰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什麼樣子才是真正的他。
不過這一切在楚狂眼裡就變成了英勇無畏,為民除害,堅定執著,甚至是拚死相護……
原隰到底修為不足,體力也跟不上去。幾個回合折騰下來,他也受了些傷,此時已經無心戀戰,隻想趕快解決它。
記得《異獸誌》記載,“鬼車,彆名九頭鳥。色赤,似鴨,大者翼廣丈許。其命門不在九頭,而在雙足。”
打蛇打七寸。看來先要攻擊它的命門。
原隰落在地上,朝半空丟了一塊石頭。九頭鳥下意識一躍而起去接那塊石頭。在其身體騰空的那一刹,原隰朝它雙足砍去。
又是一陣嘶鳴。
淒厲的鳴叫聲終於引來了縹緲弟子,不過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目瞪口呆。也讓楚狂目瞪口呆。
原隰毫發無損立在原地,眼中清明純澈。長身玉立,俊朗清疏。長劍染血,但他身上已無殺意。
至於那隻九頭鳥,身子與雙足分離,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場麵十分血腥慘烈。
“原……原隰,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楚狂帶著關切的語調問道。
“沒事。”
縹緲弟子卻壓不住了,趕來的幾個人一下子議論紛紛。
“當年賀掌門封印這隻妖鳥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人是誰,怎會輕而易舉解決了它?”
“看他不過是個普通的凡人,修為也不是很高……”
“這也太出人意料了……”
“……”
“原隰,”楚狂扯了扯原隰的衣袖,“你……你怎麼打敗它的?”
“很簡單,”原隰一把拉起地上的楚狂,語調平靜道“我不怕它。”
它凶狠,你要比它還要狠。甚至要讓它懼怕你。
楚狂吞了口唾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七長老枕月也聞訊趕來。隻見她身穿一襲紅衣,踏著月色而來。風姿綽約,雙瞳剪水,眉淡如煙。瓠犀發皓齒,雙蛾顰翠眉,素膚若凝脂。枕月的確是一個如月顏一般清妍靈動的女子。
隻是她看到楚狂後,卻神情一滯,而後恢複正常。
“楚大人彆來無恙。”
楚狂擺了擺手,似乎還沒有緩過來,“你們這裡那隻畜生差點吃了老子,你說老子有沒有恙!”
弟子們皆驚異於二人的這段對話,卻也沒敢多問。
“是我等看顧不周。”是掌門賀遙的聲音。
賀遙一襲雲紋青衫氣定神閒地走來,身軀凜凜,相貌堂堂。容貌俊美而冷毅,的確有修仙者的風度。
他沒見過楚狂,卻覺察出其周身仙氣環繞。想來也是個得道高人。
楚狂見了賀遙卻很不舒服,但一切情緒都被他的輕笑掩飾過去“沒事,死不了。都散了吧。”
枕月似有話要對楚狂說,顧忌到一旁的賀遙,欲言又止,於是點頭致意而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