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是怎麼衝出海域,回到安全地區的,他已經記不清了,就連自己是如何向當地提督彙報海域情況也是一片模糊。等到能夠思考,回過神來的時候,他跪在酒店的床前,被子上滿是淚痕。
在那之後,他放棄了自己的艦娘們,將她們交給了自己信賴的摯友,自此與提督這個職位再無瓜葛。
語畢,麵前的人將茶水一飲而儘,轉過頭看向窗外。
“您已經……”
“你想說我已經做的足夠好了,對嗎?”
他突然轉回頭來,直直地盯著鐘羽。
“……是的,沒有更好的選擇。”
“每個人都是這樣說的,我自己也很清楚。”他低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茶杯,“那是最好的選擇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辦法。但每個人在犯錯的時候總會想,“要是沒有那麼做就好了”“要是再謹慎點就好了”於是便開始了後悔。”
“我也不例外,我時時在想,“如果我沒有在海霧彌漫的時候選擇前進”“如果我沒有去接那個任務,那麼逸仙是不是就能活下來了?”我無法將這件事置之腦後,我永遠無法忘記她。”
“自那之後,我不能接委托,一旦打開麵板就渾身顫抖;不想讓她們作戰,一旦聽聞我的呼吸就開始急促起來。”
“那個時候我發現了,接受不了她們陣亡的我——沒有成為提督的資格。”
鐘羽的嘴動了動,但卻無法說出一句話。
艦娘們的外表常常使人忘記她們本質上是一艘戰艦,是一件兵器。可她們是兵器,就意味著要走上戰場,走上戰場,就意味著血與淚。
戰爭的痛苦是平等的,不論是誰,不論有什麼地位,一旦參與,那便是與死神共舞。提督之中,手下艦娘沒有過犧牲的隻是少數,即使是鐘羽,他也曾有過艦娘犧牲的時候。甚至在最後的最後,整個港區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