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澈?我們羽化仙宗並無贏姓弟子,小友怕是搞錯了吧?”
江太虛眉頭緊鎖,露出一抹困惑之色。
人越老,越怕死。
尤其是對於江太虛而言,他好不容易看到了長生的希望,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楚梟的強勢,遠超他的預料。
這樣的妖孽之人,能不招惹最好還是不要招惹。
之前贏澈隻說,讓他攔下此人,並未說一定將其鎮殺。
隻要江太虛將其引走,也不算違背約定。
“搞錯了?”
楚梟臉色一愣,緩緩點了點頭,“看來老祖還是不死心啊。”
“什麼?”
江太虛眉頭輕皺,心底隱有一些不安。
下一刹,楚梟直接探出一隻手掌,化作滔天的輝光,朝著江太虛蓋壓而下。
“你…”
江太虛眸光顫動,手中印法變幻,四麵八方頓時有金霧垂落,化作一縷模糊的輪回之意。
隱隱間,楚梟似乎看到,在那天穹上方,一尊金色的淵靜靜矗立。
“這就是羽化仙門中的秘密嗎?”
楚梟喃喃自語,這大淵雖然模糊,不具真形。
可它周圍流轉的輪回氣息,卻令人感覺無比壓抑。
“出來吧。”
隨著江太虛冷喝一聲,隻見其中似有一尊高大詭異的妖影漸漸顯露,探出了一隻腦袋。
那是一尊似龍非龍,頭顱扁平的巨蛇。
渾身鱗甲覆蓋,卻偏偏生著一雙金燦燦的龍角,一雙褐色的豎瞳中充斥著無儘的凶戾。
而看著眼前那蜿蜒百裡,妖氣縱橫的古老妖蛇,楚梟臉上卻不見太多波瀾。
“小友,走吧,這裡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也沒你想見的人。”
江太虛負手而立,神色溫和。
這尊蛟蟒,乃是當初他開山之時,降服的一尊異獸,在這山河界裡堪稱妖王。
它的修為同樣在渡劫層次,且血脈在歲月中不停突破,是羽化仙宗的鎮宗靈獸。
此時江太虛將其召出,純粹就是為了嚇唬楚梟的,叫他趕緊識趣兒離開。
直到此時,他仍舊不想與楚梟撕破臉麵,以免引來未知的災禍。
“是麼?既然老祖不願說…”
楚梟搖頭一笑,眸光漠然,“那我隻能是撬開老祖的腦袋,自己看一看了。”
“你說什麼?”
江太虛嘴巴張大,一臉的茫然。
他想不通,一個明明還未渡劫的少年,是如何敢在他麵前,在這尊渡劫蛟蟒麵前,如此鎮定的。
這一刻,江太虛想要長生的道心,突然有了一些動搖。
他並沒有因為這個少年的狂妄而憤怒,相反…他根本沒有在這個少年臉上看到一絲狂妄,平靜的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嗡。”
就在江太虛內心震撼之際,卻見楚梟突然揮手,祭出了一尊青銅古燈。
一瞬間,整座羽化仙山,就似沉寂了下來。
日月沉淪,萬籟皆寂。
就連山林中的禽妖蟲鳴,都在頃刻間消失了。
隨著那青銅古燈灑落下一縷光暈,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這片天地的秩序,仿佛被重新衍化。
方圓萬裡,像是被一種神力完全隔絕。
而那一盞古燈,竟仿佛代替了日月,光暈搖曳,黑夜與白晝此起彼伏。
短短一刹,所有羽化仙宗的弟子竟如同經曆了數個日夜。
“這是什麼寶物…”
江太虛臉色蒼白,哪怕以他的眼界,也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至寶,甚至比之前看到那展萬魂幡時還要驚悸。
此時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在那黑暗的儘頭,似有一尊古老浩蕩的生機逐漸複蘇。
妖氣如潮水般蔓延,單單這股威勢,就令眾人心神顫栗,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吼!!”
下一刹,一道驚恐淒厲的妖吼聲突然傳遍四野,像是一種垂死的掙紮,直至…徹底安靜。
黑暗中,陣陣骨骼破碎的咀嚼聲,更是令不少心誌不堅的仙宗弟子,直接尿灑當場。
“咕嚕。”
就連江太虛,都是顫抖著身軀,努力保持鎮定,卻根本無法遏製心底的恐懼。
直到!!
黑暗消退,白晝重新降臨,整片天地仿佛完全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根本不見什麼妖魔大凶。
唯獨那一盞青銅古燈,懸浮在少年頭頂,散發著氤氳古老的光華,仿佛亙古不滅。
“呼…”
江太虛伸手抹了一把頭頂的冷汗,臉上強行擠出一抹笑意。
幻覺!!
原來這盞寶燈的威勢,在於幻象。
“哢哢哢哢…”
就在此時,江太虛分明是看到,那站在楚梟身後,與他遙遙對立的江雲孤等人,臉色突然詭異的煞白了下來,牙關顫抖,如見大魔。
此時他們的眸光,皆是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江太虛頭頂的那一尊金色神淵,眼底倒映的,是真正的絕望與恐懼。
“嗯?“
突然間,江太虛心底騰起一抹難以言喻的不安。
他緩緩地轉過頭去,整個人突然呆立在了原地。
隻見此時,那被他從羽化仙山中召出的妖蛟早已消失不見。
而那原本金光璀璨的大淵,竟被鮮血染成血紅,其中隱隱能夠看到一些脫落的鱗甲,唯獨…不見那一尊蛟蟒的蹤跡。
像是被什麼東西,整個吞了下去。
“撲通。”
江太虛身軀一顫,直接跪在了楚梟的麵前。
那一尊妖蛟,足足百丈龐大,渡劫境修為。
而作為妖獸,這妖蛟的戰力,根本不是尋常渡劫修者能夠媲美的。
就連羽化宗主江雲孤,怕是連它的鱗甲防禦都無法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