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虛聖教隻是讓孟羽彤暫代聖女之位,也好讓琉璃安心養傷,並無廢掉聖女的意思。”
虛空之上,太虛聖主突然張口,語氣漠然地道。
此時他的眼中,明顯有些寒意,卻不得不張口辯解。
他忌憚的,不僅僅是楚梟身後的三大劍仙,還有…天下悠悠眾口。
一旦今日,太虛聖教坐實廢掉葉琉璃的罪名,勢必會受到九州正道的口誅筆伐。
畢竟,這位太虛聖女的確是在極東守護人間時,被鬼族強者重傷,此乃大義之舉。
若是太虛聖教此時廢掉她的身份,豈不是與義為敵,與道相悖?
楚梟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就令太虛聖教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境。
甚至!!
此時太虛聖主若是對他出手,都將背負天下罵名。
太可怕了!!
雖說太虛聖主早就知曉,這個少年天賦無雙,有無敵之姿。
可他還是沒想到,楚梟的心性竟是如此深邃。
在他殺伐無情的手段下,並非莽撞,而是…步步為營。
“你們真虛偽。”
楚梟搖頭一笑,轉頭看向葉琉璃,“走吧,你不是想讓我隨你去一趟葉家劍塚嗎?”
“嗯?”
葉琉璃眸光輕顫,這個時候她最不願回的,就是葉家劍塚。
畢竟,當初她負氣離開,是想在神州大地闖出名聲,真正淩駕在葉家之上。
原本她的確是做到了,隻要她順利踏入破妄境界,坐上太虛聖主的位子,就能揚眉吐氣,再回葉家。
可如今,她生機凋零,鬼氣纏身,就連容顏都已衰老。
這時候回葉家,自取其辱嗎?
隻是終究,葉琉璃也未敢忤逆楚梟,緊跟在他身後,朝著太虛聖山下行去。
“站住。”
就在此時,孟昌榮突然冷喝一聲,眼底儘是憤恨。
楚梟腳步停滯,轉頭朝他看了過來。
“你殺我孫女,這事兒如何算?就算她不是太虛聖女,也是我聖教弟子,你就這麼一走了之?”
孟昌榮緊咬牙關,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致。
“不然呢?我把命留下,你太虛聖教敢要麼?”
楚梟搖了搖頭,與孟昌榮遙遙相望。
聞言,這位聖教四長老臉色愈發猙獰、扭曲,卻偏偏不敢擅作主張。
這一刻,楚梟將霸道兩個字,表現的淋漓儘致。
“聖主!!”
孟昌榮豁然抬頭看向太虛聖主,眼神中隱有哀求。
“楚梟,再有下次,彆怪本聖主出手無情。”
太虛聖主冷哼一聲,隻留下一句毫無威懾的嗬斥,就轉身離開了。
其他一些太虛長老,同樣是搖頭歎息,消失在了聖山深處。
唯獨孟昌榮,站在原地,嘴唇顫抖,不知所措。
他明白聖主的顧慮,可他如何能咽下這口惡氣?
“四長老,看來你孫女也成棄子了,有本事…出手啊?如果你敢出手,我想太虛聖主也不會放過你吧?”
楚梟神色溫和,愈顯囂張。
這一幕,頓時令葉琉璃臉上露出一抹困惑之色。
在她的印象裡,楚梟可不是這般膚淺多話之人。
難不成…
突然間,葉琉璃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眸驟然一凝。
“你!!”
孟昌榮手掌緊握,臉色卻漸漸平靜了下來,像是做了某種決定。
見狀,楚梟嘴角微揚,這才與葉琉璃一起朝著山下行去。
他之所以表現的如此囂張,就是為了真正激怒孟昌榮,令其失去理智。
畢竟,楚梟今日當眾斬殺孟羽彤,算是與這位聖教四長老徹底結下仇恨。
這樣的威脅,楚梟自然是要趁早抹除。
隻要孟昌榮追隨楚梟離開太虛聖教,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公子,我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嗎?”
葉琉璃紅唇緊抿,白紗下的臉龐上,是一絲苦澀笑意。
“我不想回葉家…”
“我又沒說現在回去。”
楚梟搖頭一笑,眼神逐漸冰冷了下來,“我們去荒州,找一找那位不死之主。”
“不死之主?!你是說…不死湖的那位嗎?”
葉琉璃眸光顫動,顯然也是對這處妖族禁地頗為忌憚。
“嗯。”
楚梟點了點頭,與葉琉璃並肩而行,並未著急趕路。
他得給孟昌榮一些追趕的時間,也好送他一場登天的造化。
兩人身後,赤巡自山林中走出,顯化本體追隨。
“可是…我聽說這位不死之主極其神秘,一人占據著荒州這處無上禁地,從不出世,就算三大妖皇也根本不知道他在何處。”
葉琉璃心底輕歎了口氣,以她和楚梟的身份,貿然進入荒州,彆說找尋不死之主,勢必會引來諸多妖族的仇恨。
尤其是楚梟,如今盛名鼎盛,一定會成為荒州那些小妖王、小妖皇眼中的踏腳石。
他們或許不敢殺他,但一定會百般折辱。
據葉琉璃所說,好像祖龍澗的兩位太子,都是死在了楚梟手中。
如此一來,這一次荒州之行,堪稱凶險重重。
“是啊,彆人不知道他在哪兒,但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楚梟神秘一笑,他已經從洛驚鴻口中聽說,當初不死之主與白澤皇關係緊密,乃生死之交。
自從白澤一族覆滅,這位不死之主就再未現世,連同那一片生命之湖,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按理說,如果不死之主當真與白澤皇是莫逆之交,不可能不管白澤後人死活。
要麼,他在那位白澤傳人身後,要麼…他也陷入了某處封印,無力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