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你始終藏身極南的原因?”
楚梟輕輕頷首,對於蒼生觀的手段,愈發驚悸了。
以造化之體,遮掩大凶真身。
以守護之靈,換命重生。
無論是蕭遙背負的神山,還是這尊人馬少女的生命祭獻,似乎都超脫了血肉生靈的極限。
他們…或許真的不是單純意義上的人間生靈,更像神靈。
此時楚梟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這尊人馬少女生機的流失。
他根本無需出手,這少女已是必死無疑。
“你與蒼生觀為敵,就是與蒼生為敵,神明會詛咒你,等著吧,終焉之地終會降臨,而你將是那個推動人間覆滅的罪魁禍首。”
湖搖了搖頭,清冷絕美的臉龐上,並不見一絲波瀾。
就好像,從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所以,此時她麵對死亡,才會表現的如此平靜。
“是麼?”
楚梟搖頭一笑,手掌陡然探出,一把握在了那少女頭顱之上。
在方妃暄略顯驚恐的眼神裡,楚梟手掌緊握,竟生生將湖的頭顱,捏成了粉碎。
“哢嚓。”
緊接著,一縷凰炎垂落,將她的肉身儘數“焚”成了虛無。
“嗡。”
與此同時,楚梟魂海之中,也是浮現出諸多的記憶畫麵。
偏偏,這些畫麵中又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一切因果遮掩,叫人看不真實。
“這種力量…”
突然間,楚梟隻感覺一股寒意順著腳底升騰。
此時他竟感覺這人馬少女魂識中的力量,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血咒!!!
這種力量,竟與當初人皇轉世身魂海中的血咒怨力,極為相似。
怎麼可能?
哪怕以楚梟的心性,這一刻都是有所茫然。
蒼生觀、人皇,這本不該有絲毫牽扯的兩人,是如何同時出現在一場棋局中的?
雖說!!
如今的蒼生觀與稷上學宮,皆為人間聖地,彙儘蒼生信仰。
但兩者之間,似乎並沒有太多關聯,各行其是,各儘其責。
稷上學宮教化蒼生,傳道人間。
而蒼生觀則是亂世出傳人,平息人間一切禍亂、變數。
更何況,人皇封天,阻攔的是仙神降臨。
而蒼生觀先祖,據說斬斷了人間凶惡,蕩清萬世諸邪。
他們,又是如何產生了瓜葛,還是說,僅僅是一種巧合?
楚梟站於虛空,久久未語。
此時他突然有種感覺,那原本在他眼中支離破碎的人間棋盤,似乎存在著某種未知的關聯。
放逐之地,絕世大凶,蒼生觀,人皇,被鎮壓的紅衣女子以及太玄仙主,他們似乎處於不同的紀元,卻又貫穿了人間萬古。
隻是!!
以楚梟如今的眼界、境界,根本無法窺探整盤棋局。
這種渺小的感覺,再一次令楚梟心底寒意升騰。
哪怕他荒古之體,身後站著六尊超脫人間的大魔師尊。
可在這萬古紀元中,還是如一粒塵埃般,微弱、淺薄。
“楚梟公子。”
直到!!
楚梟耳畔突然傳來一道苦笑聲,他眼前的神魂畫麵,方才逐一破碎了。
“方長老?你怎麼會在仙跡之中?”
楚梟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了方妃暄一眼。
卻見此時,這位仙宗大長老的氣息,同樣有所萎靡,嘴角尚有血漬殘痕。
相比於當代天驕,這些破妄強者一旦踏入仙跡,所受到的神禁壓製將會愈發強烈。
即便他們手段通天,卻根本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威勢。
隻是!!
方妃暄作為仙宗大長老,乃是雲州真正站在頂尖的強者。
如果她真的覬覦那本仙書,大可躲藏在暗中,伺機而動,又怎麼會貿然現身,甚至出手打碎祭台封印?
“哎,說來話長。”
方妃暄輕歎了口氣,深深看了楚梟一眼,“楚梟公子,陰陽燭龍燈怎麼會在你手裡?”
方才楚梟大戰蕭遙,身上展露的仙勢,就連她都是頗為忌憚。
隻是!!
三大禁器,皆是世間魔寶,據說所有掌控禁器之人,最終的下場都是離經叛道,成為人間大魔。
楚梟雖天賦絕頂,若是執迷於此,怕是遲早都會成為人間大害。
更何況,自始至終,方妃暄都覺得這個少年…太過凶殘了。
屠戮當代,鎮殺仇敵,這樣的心性很難匹配他人皇傳人的身份。
“大長老管的未免太多了。”
楚梟神色清冷,眼底魔紋一閃而逝。
“既然如此,楚梟公子,那方某就先告辭了。”
方妃暄點了點頭,並未多言,轉身朝著遠處山林行去。
在其身後,楚梟眉頭輕皺,心底已經有所決斷。
“公子。”
山腳之下,葉琉璃邁步走來,眼眸中隱有憂慮。
“你沒事吧?”
“沒事,走吧。”
楚梟搖了搖頭,與葉琉璃一同朝著仙跡中央而去。
既然仙書現世了,剩下的那尊古寶,恐怕也會很快出現。
至於那一尊被封印在此的禁器,就要看黎珠這丫頭,能不能為他找到了。
以這小丫頭的天賦,無論禁器被封印在何處,大概都難逃她的感知。
而楚梟隻需耐心等一等,就能將此地的造化、天驕,統統收割。
不過,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將一些隱患儘數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