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答應過我會庇護我的…求求你救救我…太痛了。”
南柯奮力地伸出手掌,朝著楚梟抓來。
那一張白皙絕望的臉龐上,漸漸露出一抹怨毒之色。
“楚梟…難道你要違背諾言麼?你就不怕道心會被反噬,滋生魔念?”
“魔念?”
楚梟眸光清冽,不為所動。
此時他看到,這尊戰鎧身影,並無一絲靈力波動,偏偏其中蘊含著一絲極為澎湃的生機氣息。
整尊戰鎧,劃分血黑兩色,像是侵染著無數生靈的鮮血。
那種厚重而古老的威勢,單單看著就叫人心神壓抑,不敢匹敵。
“撲哧。”
還不等楚梟再度張口,就見那戰鎧身影突然抬起一隻腳掌,懸於南柯頭頂之上。
下一刹,它直接一腳踏下,將南柯的頭顱踩成粉碎,眼珠噴射掉落,一直滾落到了楚梟麵前。
看著眼前,那一隻充滿怨恨絕望的眼珠,楚梟心底…忽然有所猜測。
“厲無極?”
放眼太玄仙跡,就隻剩下這位幽州王候還未現身。
而有能力扛過血山禁製,走入這座大殿的,絕非尋常天驕。
除了厲無極,楚梟根本想不到其他任何人能夠有機會觸碰到這尊禁器鎧甲。
尤其是他那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透過戰鎧閃爍著陰邪可怖的凶戾。
“嗡。”
就在楚梟暗自沉吟之時,又見厲無極身後,突然繚繞起一縷黯淡的灰色霧靄。
像是一道人影,模糊詭異,宛如鬼邪追隨。
“這就是傳說中的殺戮悵影麼?”
楚梟瞳孔緊鎖,對於這尊禁器的邪異,愈發忌憚。
仙泣戰鎧之所以能夠位列五大禁器之首,正是因為…它並沒有固定的品階,而是會隨著殺戮而不斷提升威勢。
但凡被這尊鎧甲屠殺的生靈,怨念神魂就會化作戰鎧異像,形成一尊悵影,始終追隨在其身後。
這道悵影越大,戰鎧威勢越強,直到宿主隕落,殺戮悵影才會消散。
“傳言居然是真的…”
楚梟苦笑一聲,哪怕以他的魔性,此時都是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或許,這就是禁器兩字的由來,一切力量的來源,都需要付出代價。
融合此鎧,就注定要走上一條屠戮蒼生的道路,無休無止,直至隕落。
這般下場,想想就叫人心神驚顫,偏偏這世上總會有人,為了力量不擇手段。
就比如,楚梟。
“吼。”
厲無極發出一聲嘶吼,身後悵影轟然沸騰,化作無儘的灰色大霧,逐漸將整座大殿籠罩。
而在那迷霧之中,隱約可見一道道生靈複蘇。
有古老的神魔矗立天巔,胸口插著鏽跡斑駁的青銅戰矛。
有提著頭顱的大妖,渾身被撕裂出無儘的傷痕。
有人族先賢絕望跪地,七竅流血。
有數不儘的凡靈,被一片灰霧籠罩,生生被吞成了白骨。
太可怕了!!
這一片灰色大霧,就像囊括了幾個紀元時光,腐朽而陰暗。
而在那層層霧靄之中,一隻覆蓋著戰鎧的手掌,轟然蓋壓,朝著楚梟怒印而來。
在其身後,無數悵影仰天怒吼,齊齊化作流光,彙聚在那掌印之中。
一瞬間,這大殿中的虛空就被生生崩碎,像是一方宇宙黑漩,瘋狂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楚梟眉頭輕皺,周身魔炎覆蓋,化作一尊漆黑猙獰的凰鎧。
下一刹,他同樣一拳貫出,與厲無極悍然碰撞。
“鐺!!”
整座大殿轟然顫抖,裂痕貫穿。
而令人詫異的是,這一次,厲無極卻並未像雷鳴、王炎那般不堪,反而是矗立虛空,與楚梟分庭抗禮。
“不愧是仙泣戰鎧。”
楚梟眸光微凜,眼底似有沉吟。
而他頭頂劍藏更是轟然打開,萬劍斬落,將厲無極的身影生生斬在了地上。
無儘的煙塵升騰而起,楚梟臉上卻不見一絲喜悅。
在仙泣戰鎧的遮掩下,他甚至無法感覺到厲無極的氣息,隻能隱約對他身上的生機波動有所感知。
“嗡。”
下一刹,隻見一道黑影撕裂虛空,再度出現在了楚梟麵前,仍舊是探出手掌,鎮壓而下。
隻是這一次,他身後的殺戮悵影卻愈發清晰、凝實。
浩蕩的符紋垂落下來,無數神通在衍化,最終化作一道漆黑深邃的掌印,將大殿蓋壓。
“轟隆隆。”
楚梟皺了皺眉頭,看著仙泣戰鎧上的幾道白色劍痕,眼底頓時閃過一絲深邃。
很明顯,這尊禁器的威勢,足以媲美真正的仙器。
而楚梟想要將其打碎,未必做不到,卻也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厲無極明顯是被人掌控了,根本不是這座仙跡背後真正的布局者。
楚梟想要得到仙泣戰鎧,最好的辦法就是…隔著戰鎧,打碎其肉身神魂。
一念至此,楚梟頭頂的劍藏轟然消散,而他臉上也是露出一抹溫和燦然的笑意。
隻見他手掌猛然緊握,直接朝著厲無極奔掠而去。
“鐺鐺鐺。”
純粹的肉身力量砸落在戰鎧之上,發出陣陣恐怖的顫鳴。
楚梟與厲無極的身影,在虛空不停碰撞,蕩漾起無儘的神紋漣漪。
在楚梟狂風驟雨般的拳印攻勢下,厲無極根本沒有絲毫反應的時間,被一路碾壓,從天墜落。
大片大片的虛空開始崩碎,坍塌扭曲。
漸漸的,仙泣戰鎧也是出現了諸多的凹陷,偏偏不曾真正破碎。
“轟隆隆。”
最終,厲無極的身影轟然落地,將大殿地麵崩裂出無數裂痕。
還不等他從地上站起,就見楚梟從天而降,一腳踩在了他胸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