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赤山山腳,死寂無聲。
所有人看著那被當成死狗一般,隨意丟到一旁的兩名赤魃族青年,臉上皆是一抹呆滯之色,使勁揉了揉眼睛。
此時他們心底皆有一種…荒謬不真實的感覺。
這是哪兒?
這裡是赤焰山,六大霸族赤魃族族地所在。
可眼前的白衣青年,竟在赤魃族地,隨手捏死了兩名赤魃族青年?!
且不說今日,乃是赤魃少君赤無間的三百歲壽辰,就算尋常時候,他這樣的舉動,也是對赤魃族的挑釁,是要誅十族的。
“我看到了什麼?”
“是表演嗎?”
眾人麵麵相覷,眼睜睜地看著那白衣青年邁過兩人的屍骸,朝著山巔行去,渾身的寒意幾乎滲透進了骨髓。
這一幕,幾乎令他們的道心轟然破碎了,根本無法想象,接下來這赤焰山上將會發生怎樣的混亂。
天痕世界何時出現了如此妖孽,竟敢當眾挑釁赤魃族威?
“等等,白衣束發,仙顏無雙…他…他是之前殺了赤鈺公主的那個青年!!”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驚呼聲。
一瞬間,眾人臉上驚悸愈濃,顯然是無法理解,這個青年是怎麼敢大搖大擺跑來參加少君壽宴的。
原本,在很多人眼裡,他或許已經死在了赤魃族強者手中。
畢竟,這麼多年來,還沒有任何一族的生靈,敢公然鎮殺赤魃族人,且能全身而退的。
可他活了下來,也就證明…他的確是有抗衡赤魃族的手段。
“走,上去看看。”
眾赤域天驕對視一眼,紛紛邁出腳步,朝著楚梟追了上去。
此時他們隱隱有種預感,今日的赤焰山上,一定會發生一些…真正恐怖的混亂。
“嗡。”
與此同時,山巔大殿。
隻見一位身穿金袍,容貌冷戾的青年負手而立,冷冷地看著殿前一道被鎖鏈捆縛的高大身影。
“少君,人帶來了。”
其中,兩名金鎧侍衛朝著那金袍青年微微躬身,眼眸中是一抹淡淡的冷戾。
“嗯。”
金袍青年自然就是天痕世界六大少君之一的赤魃少君,赤無間。
隻見他赤眸漠然,周身神紋繚繞,那一頭赤發無風飄蕩,晶瑩剔透,透露著無上神性。
他站在那,宛如一尊上古的君王,令天地震顫。
在其身後,一眾赤域天驕臉色肅穆,看向赤無間的眼神裡,充斥著難言的敬畏。
“今日請諸位前來,一是為了商議一下,過幾日的祖隕之地曆練,二來…則是想請諸位與我一同品嘗一道美味佳肴。”
赤無間語氣平靜,手掌輕輕一揮。
隻見大殿之中,頓時走出四位衣著輕紗,身軀曼妙的倩影。
此時她們手中,皆端著一盞白玉瓷盤,其上密密麻麻堆積著諸多鮮紅的心腑,像是剛剛摘取下來的。
“這是…”
見狀,眾人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震撼之色,眸光顫動。
唯獨那個被捆縛著手腳的高大青年,發出一道不似人聲的咆哮,眼眸逐漸血紅。
“這是莽族之人的心腑,皆是活摘出來後,被我以萬年冰晶凍結保存。”
赤無間嘴角微揚,捏起一顆鮮紅的心臟放入了口中。
“撲哧。”
隨著他輕輕一咬,一股血氣頓時噴濺而出,將他的嘴唇染的愈發鮮豔。
“赤無間!!我要殺了你!!”
那被捆縛手腳的高大青年手掌緊握,將身上枷鎖拽動的“嘩啦”作響。
偏偏,以他的實力,根本無法將其掙脫,隻能是不停咆哮,發泄著心中不滿。
“什麼?居然是莽族的心腑,這可是好東西啊。”
對於邪族生靈而言,這些血肉心腑,堪比天地靈材,極為珍稀。
看著眼前那堆積成小山般的心腑,眾人對於赤無間的畏懼,愈發濃鬱了。
顯然,今日少君壽宴的第一道菜,不僅是一種犒賞,更是一種…震懾。
“當然,諸位應該也猜到了,其實相比於這些心腑,這個叫黎天的青年,才是今日壽宴的彩頭,據說他返祖了初代蠻神之血。”
赤無間咧嘴一笑,鮮血將他的牙齒染成血紅,無比邪異。
“什麼?!蠻神初血!!”
聞言,眾人眼皮顫動,臉色愈發震撼。
眾所周知,初代蠻神即是人間九大聖體之一,是真正在萬古紀元中,留下過濃墨重彩的人間強者。
他的血,僅僅一滴,就蘊含著無法言喻的聖韻道機。
毫不客氣地講,今日他們若能飲上一口蠻神聖血,勢必能令境界突破,血骨蛻變。
“今日我便與諸位,痛飲蠻血,共謀霸業。”
隨著赤無間朗聲一喝,整座赤焰山頓時陷入一片沸騰。
所有赤域天驕眼中,皆閃爍著濃鬱的貪婪,看向黎天的眼神裡,充斥著難言的猙獰。
“赤扈,放血。”
赤無間神色淡然,轉身朝著殿中走去。
聞言,黎天身旁的一位赤族天驕當即咧嘴一笑,手中彎刀出鞘,就欲朝著他脖頸劃去。
就在此時,遠處山巔突然傳來一道急促的破風聲。
天地震蕩!!
一股詭異的炙熱,悄然彌漫而開。
“嗯?”
還不等赤無間回頭看去,就聽一道泣血聲,伴隨著一道血骨撕裂的聲音轟然傳來。
而赤扈的身影,更是在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下,被一股巨力貫穿,拖行數十丈,死死地釘在了赤無間身前的大殿牆壁上。
“嗯?”
赤無間眉頭輕皺,看著眼前背對著自己,被一根黑色古矛洞穿了心腑的赤扈,眼底殺機漸漸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