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仙古城,寂然無聲。
街道兩側,所有人看著那一道青衣挺拔,手握長槍的身影,眼底皆是一抹複雜之色。
以楚倀的性情,能夠將他震懾,可想而知這位稷上學宮傳人的戰力該是恐怖到了何等地步。
“這一場葬仙嶺之行,突然有意思了呢。”
李驚蟄抬頭看了贏荒一眼,嘴角微微掀起。
旋即,他竟直接抬腳,朝著楚倀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原本喧囂的古城,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而那一道青衣身影,則是默默退入人群,欲要離去。
“贏公子。”
就在此時,白凝冰的聲音忽然從贏荒身後傳來。
“嗯?”
贏荒駐足,轉頭看去,“白姑娘,有事嗎?”
“我…沒事。”
白凝冰沉吟片刻,尤其此時贏荒眼中的平靜,更是令她內心有種淡淡的失落。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主動與一名男子示好,他居然不為所動?
“哦,那白姑娘…後會有期。”
贏荒微微躬身,始終是一副溫和卻又疏離的姿態。
“贏公子也是為了劍魔傳承而來嗎?”
白凝冰銀牙緊咬,忽然朝著贏荒躬身一拜,“方才多謝公子出手,我白帝族與稷上學宮素來交好,如果公子願意的話,之後的葬仙嶺之行,我願意與公子同行。”
以她的實力,方才即便沒有贏荒出手,也未必就會死在楚倀手中,但一定會暴露真正的底牌,甚至重傷。
這裡是幽州,一旦被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魔道之人看到機會,他們會毫不猶豫地衝上來,將白凝冰撕成粉碎。
“抱歉,白姑娘,我對劍魔傳承並沒有興趣,你也看到了,我修槍道。”
贏荒歉意一笑,就連聲音都是無比溫柔,叫人如沐春風。
“哦,那我們也可以同行啊…”
白凝冰眼底閃過一絲失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道青衣身影擺了擺手,朝著城南方向而去,灑脫又固執。
越是如此,那一襲青衫卻愈發灼目,動人心魄。
“白姑娘,諸位,我們去前麵的雲夢仙樓小聚一下吧。”
禹燁神色凝重,就連語氣都有所低沉。
聞言,眾人眼眸輕顫,緩緩點了點頭,跟在禹燁身後浩浩蕩蕩地朝著雲夢仙樓中行去。
以楚倀的戰力,一旦他們這些正道天驕踏入葬仙嶺,很可能會淪為他的獵物。
除了贏荒,在場眾人中,有誰敢說一定能在他手中活命?
更何況,那位森羅殿小閻王,名聲更在楚倀之上。
據禹燁所知,此人曾在上一次帝路開啟時,險些登頂。
之後,他以一副閻浮古圖縱橫人間,碾壓當代,被世人稱為小閻羅。
禹燁也沒想到,他竟然也沉睡在了紀元之中,於當世蘇醒。
他的實力…很可能還在楚倀之上。
一旦這兩大幽州魔子聯手,對於任何踏入葬仙嶺的天驕而言,都將是一場災難。
就連白凝冰,稍稍沉吟後,最終還是與禹燁一同走入了雲夢仙樓。
“諸位,方才那些幽州天驕的狠辣,你們應該都看到了,這一次獨孤前輩打開葬仙嶺,卻並未告知我等如何通過考驗,恐怕…將會是一場廝殺啊。”
雲夢仙樓中,禹燁輕歎了口氣,彆有深意地看了白凝冰一眼。
“雖說,這一次我們都是衝著劍魔傳承來的,但這道傳承一旦落入魔道手中,後果諸位應該都能猜到吧。”
“禹燁,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人群中,一位身穿藍衣,容貌俊朗的青年擺了擺手,打斷了禹燁的感慨。
他的身上,明明沒有任何劍意波瀾,卻眸光中卻仿佛蘊含無儘淩厲,叫人不敢直視。
“閣下是…”
禹燁眉頭輕皺,眼底隱有一絲冷意。
“太行禁山,陳太行。”
藍衣青年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語氣漠然地道。
“太行禁山!!”
“又一位隱世妖孽。”
聞言,眾人眸光顫動,看向陳太行的眼神裡隱有一絲忌憚。
傳言,在神州與幽州交界之地,有一座古山名為太行山,乃是仙道傳承。
其中有一方劍道宗門,以太行為名,修太行劍意。
隻是!
古往今來,世人隻知太行之名,卻從未見過太行傳人。
沒想到,這一次葬仙嶺開啟,竟連太行傳人都吸引來了。
隻是轉念,眾人就有所恍然。
如今大世,天道崩塌,正是人間氣運混亂之時。
誰若能從亂世中脫穎,斬儘天驕,就能承載天道氣運,真正打破人間枷鎖。
更何況,帝路即將現世,放逐之地的邪魔已經對人間虎視眈眈。
這個時候,沒有一方人間勢力能夠獨善其身,隻能是出世應劫。
“原來是太行傳人。”
禹燁眼眸微凝,緩緩點了點頭,原本眼中的一絲憤恨頓時消散了。
“我的想法很簡單,先合力斬殺魔道之人,再探尋獨孤前輩的傳承試煉。”
“嗬嗬,禹公子如果能出手攔下那個森羅殿小閻羅,我們倒是不介意一起出手誅殺楚倀。”
陳太行搖頭一笑,眼底隱有劍紋閃爍。
“你!”
聞言,禹燁臉色頓時一沉,手掌漸漸握籠。
以他的實力,麵對尋常隱世妖孽倒還有一戰之力。
可李驚蟄這樣的古代怪胎,早已超脫人間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