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天未亮,花凝霜坐在美人靠椅上,手中還攥著一顆散發微光的夜明珠。
一夜未眠,腦海中不斷浮現痛苦的回憶,揮之不去。
左手不停地撫摸銳利的剪子,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滑落下來,她悲痛欲絕,哽咽道“娘,女兒對不起你。如果能好好過完這一生,我也想好好過。”
將要麵對死亡,肯定是恐懼不安的,拿起剪子緊閉雙眼卻遲遲不敢動手。
眼前似乎又浮現起從前的一幕幕,模糊而又不真切。
想到童年被人當怪物一樣對待就生不如死,這些不堪的經曆,大概隻有死才能徹底解決掉吧!
花凝霜橫了心用鋒利的剪刀頭向手腕處狠狠刺去。
鮮血一下濺了出來,她靠著大紅柱子,雙手都放在了大腿上,一聲不吭強忍傷痛。
有生以來這麼痛過,大概也是一輩子最痛的一次了,因為生命即將結束。
漸漸的全身無力,呼吸緊促起來,因為沒有力氣抓緊東西,夜明珠從手中滾落到了地上去。
“痛苦的一生,還是早早結束吧!”說完之後就腦子一片空白,不省人事,縱有千萬般思緒也在瞬間消失。
野獸的嗅覺十分靈敏,對濃重的血腥味更是感興趣。
皎月在湖裡總會有未知的恐懼,仿佛有個東西窺探自己的一舉一動,可又因為傷未痊愈,不能脫離水。
待了一夜,上岸應該也沒什麼事了。
她走到柳樹旁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不敢置信又嗅了嗅,喃喃道“氣味還濃鬱的,想讓本姑娘不注意都難。”
此時天已微微亮,順著氣味走到小亭子,看見花凝霜靠在紅柱上還以為她是在睡覺。
走近一看,地麵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她的衣裳也變成了血衣,衣擺那片地方全被血液染濕。
皎月彎腰輕輕拍她的臉,試圖喚醒她“鳳姑娘,鳳...”
眼見沒用,抓起了她的手腕,臉色沉重的用法術強行愈合了傷口。
緊張的皎月又用手指測探她還有沒有鼻息,很久之後才感覺到微弱的氣息。
流在地上的血已經不再乾淨了,必須要用新鮮的血液才能救這傻姑娘。
她趕緊跑進屋,喊醒了還在安睡的檸兒“你家小姐已經出事了,趕緊穿好衣裳跟我去小亭子那兒。”
一聽小姐出事,從夢裡走出來的檸兒緊張兮兮的,手忙腳亂穿衣裳“怎麼了怎麼了?告訴我,小姐她到底出什麼事了?”
“彆擔心,鳳姑娘現在一息尚存,她想不開,割腕了,我是來找你借半碗血來救她的。”
檸兒衣衫不整的下了床找簪子,已經做好要劃開手臂的準備“刺哪兒?對了!我現在還得去拿個碗來。”
“等等!”皎月變出了一個碗和一根銀刺“先把左手臂露出來,我來放血。”
還以為要在身上劃出很多個大口子,沒想到隻有兩個小小的針眼,她使用法術讓血液從小口裡到碗裡。
不是很痛,但是頭有些暈乎乎的,搖晃了一下腦袋就清醒很多了“快帶我一起去!”
“好好休息去吧!”皎月控製了檸兒心智,讓她乖乖的回到床上繼續安睡。
在昨日之前,她還是一個活生生的大姑娘,完全看不出會有尋死的念頭。
碗中新鮮的血液變成了一根紅線,像是畫畫染料,而因失血太多的花凝霜現在如同一張白紙。
沾染到臉上,蒼白的麵孔漸漸紅潤了起來,讓大半碗血液進入她身體內花了有半個時辰的功夫。
皎月安靜的坐在花凝霜的身旁細細觀察她,許久之後,自言自語“美的確是很重要,尤其是女人,對於我們妖來說,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