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留了一晚,天明就走了,依舊交代若舒不要出府。
老夫人派劉媽送了補品過來,沒明說,卻用行動表示她已經知曉。
接下來的日子,到處兵荒馬亂,若舒不便出門,思來想去,隻得仍舊在馬房院中見了杜玖柒,問他七皇子的事,杜玖柒言語間竟沒有秦道川說得明白,若舒聽了半天,笑了一聲,說道:“你覺得他能成事嗎?”
杜玖柒回道:“能。”
若舒見他堅定的表情,說道:“我該叫你杜若遠吧?”
杜玖柒卻說道:“以後無論如何,請東家依舊叫我杜玖柒。”
若舒問道:“為何?”
杜玖柒回道:“因為在東家麵前,我一直都會是杜玖柒,暗衛的首領。”
若舒卻攏了攏身上的鬥篷,走近了兩步,看著他說道:“有從龍之功,論功行賞之後,你便會有品級,如果他念舊,至少三品以上,以你的資曆,禁軍首領輪不到,廂軍指揮史卻是能夠的。”
杜玖柒聽了,卻拱手回道:“東家,不管如何,玖柒不會放棄暗衛首領之職。”
若舒說道:“我早說過,你我是已合作關係,隻要我仍信你,你仍讓我信你,暗衛的首領便是你的。若你無心,便提早告訴我,舉薦暗衛裡的人替你也好,我另尋他人也罷,都可好聚好散。”
杜玖柒剛想單膝跪地,若舒便扶住了他的手,杜玖柒愣在原地,隻呆呆看著若舒握著他手臂的手。
若舒卻不以為意,說道:“我說過,當跪則跪,不當跪則不跪。從今往後,除了他,你無需跪任何人,包括我。”說完,手仍未放開。
杜玖柒點了點頭。
若舒說道:“雖說這些年你曆練了,但仍算草莽,與朝堂有天壤之彆。再見他時該守的規矩不可廢,往後多看多學,才會走得長遠。”
杜玖柒說道:“東家的教誨,玖柒記在心裡了。”
若舒說道:“他有事瞞著你,這不奇怪。你不多問是好習慣,以後也該如此。千萬彆爭功,他是明白人,不會虧待你的。”
杜玖柒說道:“玖柒明白。”
若舒說道:“還有些話原不該我說,但我還是要多句嘴。有些架式,虛偽得很卻缺少不得,甚至可能是保命的絕招。有道學無止境,你還年輕,又聰明,一定一學就會。”
杜玖柒感覺她手的溫度,臉色有發紅,低頭說道:“是,東家。”
若舒卻笑著放開了他的手,說道:“日後你若在路上遇見了我,該如何跟我打招呼?”
說完,退後了兩步,笑盈盈地看著他。
杜玖柒愣了半天,醒悟過來,也後退兩步,拱手道:“秦夫人,在下杜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