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秦道川根本不明所以,笑著對她說道:“謝夫人誇讚。”說完,示意秦西去拿笛子。
不多時,國公府的前院響起了一陣悠揚的笛聲,阿筠雙手扶住自己的臉龐,撐在圓桌上,看著自己的父親,聽得入了神,直到曲終。
秦道川坐回到若舒身邊,說道:“這是母親最喜歡的《妝台秋思》,後來她不再吹,就由我吹給她聽,自她故去後,再沒動過笛子,今日算是重出江湖,日後要教忠漓,看來要經常吹了。”
若舒下意識地看著他,良久自嘲了笑了起來,秦道川卻理解錯了,說道:“夫人連笛子也不喜歡聽麼?”
若舒搖搖頭,又怕有歧義,接著說道:“外祖母最喜歡吹《梅花三弄》,卻不讓我學。”
秦道川拿起笛子,吹起了《梅花三弄》,若舒卻時不時地皺著眉,直到曲終,說道:“怎麼與外祖母的曲譜不一樣?”
秦道川好奇地問道:“你可還記得曲調?”
若舒輕笑著說道:“隔三差五地聽,耳朵都快起繭了。”
秦道川催她哼兩句來聽,若舒剛解了心底的一個結,心情大好,閉目回想了一下,輕輕地哼了起來,秦道川則默默地記著,也時不時地皺了眉。
直到她哼完,才說道:“我吹給你聽聽,若有錯,你提出來。”
忠瀾抱了忠漓回來時,就看到父母並排坐在院中,父親吹一段曲調,停下來,母親再哼一段,父親再吹一段,阿筠默默地看著他倆,明月當空,和風送來暗香,幾盞油燈時明時暗,氛圍十分溫暖美好。就要忠漓不要出聲,抱著他悄悄地坐在了阿筠的身邊,這時秦道川說道:“改得很奇怪,卻頗顯新意,我再吹一遍,你聽,看錯沒錯?”
曲調依舊悠揚,卻婉轉而低沉,似帶著一絲抹不去的憂傷。
曲罷,秦道川說道:“看來,盧夫人心底藏著傷心事,遠非我當日看到的那般明豔動人。”
若舒略帶哀傷地說道:“一年中總有幾日,外祖母會整宿整宿地吹,剛開始我聽了覺得心安,後來就覺得心煩,因為過後她總會低沉好一陣,動不動就罰我臨字貼。”說完卻突然地沉默。
秦道川見她呆在那裡,輕聲問道:“怎麼了?”
若舒望著他說道:“那晚她也是整宿地吹,第二日便,”話還未說完,眼眶中已經滿是淚水,似乎下秒就會奪眶而出。
秦道川無言以對,隻得將她摟入懷中。
若舒接著說道:“我卻時至今日才發覺,真是不孝。”
秦道川輕撫著她的背,說道:“過幾日我便去兵部告假,陪你回青州祭祀外祖母。”
若舒卻有些止不住淚水,頭埋在秦道川懷中,將他的前襟浸滿淚水。
坐在一旁的三個兒女第一次見到母親如此柔弱的樣子,大氣也不敢出,秦道川等到她情緒平複以後,才說道:“夜深了,大家都去歇息吧!”又要秦西去帶人去尋尋忠湛他們。
第二日,趙辰良卻失約了。說是家中突然來了客,脫不開身。
若舒聽秦道川說起此事,感覺就有些不好,但一切都隻是意向而已,成不成也不打緊,隻說了句,“你也太急躁了,先了解清楚對方的情況再帶女兒去看不好麼?”
秦道川卻不認同,“到時候花費了精力,嫻雅又看不上,豈不是白費功夫,若傳出去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