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用手試著筆尖的用料,最後選了一支手感與狼毫相近的筆,“這是什麼筆?”問若舒道。
“獾毛。”若舒掃了一眼答道。
秦道川沾了些墨,另尋了一張紙,試了幾個字,“硬度與北地狼毫差不多,卻不沾墨,也是你這種不知錢米貴的人才會講究這些。”
若舒看差不多夠用,停了手,放下墨,“北地狼毫?我好象從未寫過。”若舒一點也不在意秦道川的批評,反而好奇地問道。
“比尋常的狼毫硬,毛也長些,我喜歡用它寫小字。”秦道川回答道。
“那你送我些。”若舒說道。
秦道川見自己終於習慣這奇怪的筆,提筆在若舒給他的紙上寫著,沒搭話。
若舒也識趣,靜靜地等著,眼光卻追著筆尖而動。秦道川的字極細,似篆書又非篆書,寫得極快,字與字之間勾勾連連,若舒一下明白過來,定是與自己的秘文一樣。
秦道川寫完,大方地遞給若舒,“幫我卷起來,你熟練些。”
若舒接過,輕輕吹乾墨跡,“如此軍國大計,為何不用藥水寫?”若舒問道。
“他們都在野外,不方便,如此便可以了。”秦道川說道。
若舒待紙上的墨跡乾透,將紙在桌上鋪平,手掌往前一推,紙便卷了起來,秦道川適時地拿出了盒子,若舒將紙條放好,合上機關,問道:“他們怎麼知道如何打開?”
“秦南會去送。”秦道川說道。
“那何不藏在他身上,或者他帶口信?”若舒脫口而出。
秦道川看著她,“夫人是舍不得盒子還是舍不得紙?”若舒聽了,趕緊答道:“都不是。”
“每次進出都會搜身,秦南最多出府卻出不了城。”秦道川解釋道。
“寧王如此,到底是為我還是為你?”若舒問道。
“夫人如此聰慧,應該猜得到才是。”秦道川往後靠去,不得不承認,若舒的椅子確實舒服。
“自然不是為了我這幾兩黃金。”若舒靠著書桌。
秦道川坐直身子,將剛才用過的筆仔細地洗淨,在筆架上掛好。“我書桌的抽屜裡有幾個新筆,你自己去拿吧。”秦道川說完,拿著木盒,站起身走向門口,順手牽起若舒,走到院子中央,突然停住,“真的沒有地道?”問若舒道。
若舒條件反射地搖了搖頭,快速的反應似打消了秦道川的疑問,“這麼久,怎麼從未見你與青州通信?”卻又接著問道。
“這樣的情況,還通什麼信,我是什麼情況他們知道,他們什麼情況,我也能猜出大概。”若舒說道。
“杜若遠困在天際嶺,你就不憂心麼?”秦道川終於提及了此事。
“我就算知道,也不能親自上陣,知道那麼仔細做什麼?”若舒一片坦然道。
“我動手前,你帶封信給他,裡應外合也省些力氣。”秦道川似忘卻了前事一般。
“他一門心思做忠臣,倒是個可靠的內應。”若舒說道。
“這話有些意思。”秦道川拉著她出了右院,往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