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容也領著一雙兒女下跪,“求婆婆原諒我們這些不知感恩的晚輩。”
若舒再也坐不住了,“秦道川,你兵法都用到我身上來了。”秦道川淡然地看著瞪大眼睛望著自己的若舒,“這不是兵法,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我百年之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早晚都是他們的,以前我依著你,現在想來極為不妥,他們不曉得其中的利害,又怎會設身處地為你我著想,與其弄得我擔憂不已,你動輒就說要散,不如將話說開了,日後就算傳到盛琰那一代,他也好明白,這一切從何而來。最終明白,何為牽一發而動全身,才會謹言慎行,不妄動更不妄言。”
若舒說道:“真是好笑,我想送與忠瀾,他遠逃昆城;你要我送與忠漓,他卻隻想拱手相讓。我告訴你,秦道川,我就算散儘家財,也不會將這些交到無能之輩手上。”
“母親,無須擔心,孩兒從未想過要沾手青州,軍屯如今早已自足,就算孩兒再無能,也能延續下去。”忠湛突然開口道。
“若我說,軍屯的自足離不開青州,你可還有自信如此坦然應對?”秦道川接道。
“自然會有辦法。”忠湛接著說道。
秦道川望著一條道走到黑的忠湛,開口道:“我與你母親都經營多年,不如你現在就說說,你會如何經營?”
忠湛依舊是那句話,“車到山前必有路。”
“你若還是如此冥頑不靈,軍屯就不能到你手上。你心心念念的國公府沒人會跟你搶,大將軍府不是世襲,我死後,就沒了。今日就到這吧。”說完,拉起若舒,徑直出了正堂。
待出了正堂,左右沒人,若舒冷笑一聲,“秦道川,你也太狡詐了吧?不願去助陳家,又不願直白地說出來,就拿我來當擋箭牌。”
秦道川拉著她往荷塘深處走,幽幽說道:“國公府未來的接班人如此,你不擔憂麼?還是仍舊認為,你是你,我是我。”
“兒子不行,有孫子啊,現在努力還不晚。”若舒搖晃著他的手臂,輕鬆地說道。
“若真是如此,也隻能如此打算了。”秦道川說道。“不過,今日忠漓倒是說得極對。你歸府時,信誓旦旦認錯,如今卻依舊我行我素,全不當自己是國公府的一份子。我問你,什麼叫我若走得早,你便求份休書?”
若舒回道:“你看他今日所說,他誤妻誤子也就算了,難道我這個不受他待見的老娘也要去為他的愚蠢陪葬麼?”
“我常常在想,若我早些將這一切與他說明,是否就不會到這一步。”秦道川問道。
“彆自欺欺人了。”若舒不客氣地揭穿他。
正堂中的忠漓待父母親走後,拉著嫻珂起身,走到忠湛麵前,“長兄,此事雖不是我倆能妄議的,但忠漓想說,無論如何我們都是血脈至親。”說完,拉著嫻珂出了正堂。
轉了個彎,見嫻珂悶悶不樂,安慰道:“彆為難了,我們隻需做好自己的本份,莫為家中添亂就好。”
嫻珂卻說道:“我原本以為三兄是為了三嫂,才執意如此的。沒想要,三兄竟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可我,卻絲毫沒意識到。”
忠漓聽了,想到三兄出走時,自己剛滿五歲,什麼都是模模糊糊,但是三兄聽聞父親出事,日夜兼程出現的北地,營救完父親,又不聲不響離去,他卻是親曆過的,當年還認為真如三兄所說,他不能露了行蹤,以免連累白將軍府,但這些年,他走南闖北,見聞多了之後,漸漸明白,三兄對父親是有怨氣的,不然也不會連麵也不見,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