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回答得十分乾脆,“是王垂文的三弟。”
秦道川盯著那個少年,怪不得方才就覺得身形有些熟悉,原來如此。
少年這時也開始了熱身,活動著腿腳,但背後的劍卻一直背在身上,似乎沒打算放下來。若舒一下便想到了杜若遠的那把家傳的劍,若是猜得不錯,應當就是這把了。
少年給人的氣質雖不如王垂文木訥孤傲,但清冷內向的氣質卻是藏不住的,比起王垂文的形似,他則更為神似。
若舒思緒飄遠,抱著妹妹跪在大路中央的杜若遠;執著求見隻為兩個數字的杜若遠;抱著樸刀守在樓梯口的杜若遠;沉默著趕車的杜若遠;自薦訓練暗衛的杜若遠,可不就是這般大麼。
杜若遠,你如果知道多年以後,你的繼子、你的外甥、你的親眷會如此的前途叵測,你還會義無反顧地離開麼?
世事就是如此,純淨之人活得苦悶死得乾脆,功利之人活得爽快死得不甘,終究都敵不過世事無常。
少年這時已站在台上,對手是一位高大威猛地壯漢,看上去比他大了一圈有餘。“父親,怎麼能這樣,他那樣單瘦,豈能配個這樣的對手?!”嫻苔憤憤不平地說道。
若舒也握緊了袖中的手,他會如此選擇,想必與賽製有關,若要取得頭名,必然要門門拔得頭籌。所以箭法、拳法、劍法,他一門都不能錯過。方才已經比了自己擅長的箭法,若不如所料,他最拿手的便是家傳的劍法,但拳法這一關,又不能不過。
“莫慌,四兩撥千金,指的便是拳法,隻要他真有絕技,也不一定會落敗。”秦道川安撫著懷中的小女兒。
擂台上的兩人已經過了幾招,壯漢以攻為主,少年則以騰挪閃躲為主,嫻苔忍不住抓住父親的衣袖為他打氣,“打他呀,上三路不行,就攻他下三路。”
秦道川無語地搖搖頭,輕輕捂住嫻苔的嘴,問道:“又是從那幾個小子處學來的?”
嫻苔點了點頭。
壯漢的拳風十分剛勁,隔得這麼遠,若舒都能感知到,不由得為少年捏了把汗。
“他下盤很穩,嫻苔眼光不錯。”秦道川輕撫著嫻苔軟嫩的臉龐,誇獎著女兒。
若舒這個門外漢也看了出來,他是想用拖延的技巧,消耗掉壯漢的力量。原本如此懸殊的對比,令台下站了不少人,後來對麵的擂台上一對刀劍的比拚十分出彩,看的人都被吸引走了,唯獨看台上的三人仍舊關注著。
對麵擂台下時不時傳出喝彩聲,終於影響了急於取勝的壯漢,少年也真的用上了嫻苔所說的技巧,乾脆利落地攻擊了壯漢的下三路,且招招命中。
就在他腳尖輕點,踢向壯漢下顎時,場上一聲鑼響,有人喊道:“點到即止,36號勝出。”
少年在半空中一個旋身,輕巧地落下,拱手說道:“承讓。”
壯漢不服氣,卻又無法,方才他明明是衝著自己最要緊的地方踢來,自己隻得用手護住,沒想到他竟然另一隻腳才是正主,若是真被他踢中下顎,自己會更不好看。
少年得了勝,卻明顯比前麵射箭取得成績要興奮,抿著唇,嘴角上翹,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全然沒有方才報名時的緊張。
接下來,他徑直走向了刀劍的擂台下,報了名,卻直接朝著大門走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人群中。
“他怎麼不比了?”嫻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