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鬱文咬咬牙,隻得恨恨離去。
“好險,差點就被他們得了逞。”城樓上有人說道。
“放心,我晚間獵免子,從來沒跑過。但凡有些動靜都彆想逃過我的眼睛。”另一個說道。
營帳中,杜鬱文仔細觀察著這奇怪的箭矢,整支箭居然是蘆葦製成,輕巧無比,箭頭是杉木製成,唯有箭尖處有一條細細的利刃。
可就是這細細的利刃,殺傷力卻奇強,能入身兩寸,整個箭頭都沒入了,拔箭的時候,因為蘆葦易折,根本拔不出來,隻能割開皮肉,才能將箭頭取出,傷口的創麵可想而知。受了傷的人不療養個十天半月,根本不敢輕易活動。對作戰的兵士來說,等皮肉長老,黃花菜都涼了。
杜鬱文試著用弓箭試了試,哪知還未拉滿弓,蘆葦就折了。後來終於摸到了些訣竅,但因為箭頭重,箭身太輕,根本射不遠,更彆論傷人了。
看來問題出在弩機上,可如此精巧的機關,若不能攻破幾個城池,如何得見?
難道真要等到南郡人馬來之後,以人海戰術來攻破這奇巧?如何想都不甘願。
好在並不全是壞事,昨晚滿懷希望而去的副將今早悻悻而歸,隨同而來的大監,宣了旨意,自己的代東郡廂軍指揮使終於是落聽了。
一夜未眠的杜鬱文躺在床上,毫無睡意,隻得閉上眼睛,不斷地冥想,若是父親當會如何?他投身先皇的時候,也不過是自己這般年紀。
第二日,杜鬱文重又出現在了城樓不遠處,這裡昨日的弩箭都夠不到,應當是安全的。
城樓上的忠源見他隻帶了區區幾個人手,笑道:“看來是打算趁天亮看個明白。大家記好他的臉,看這身打扮,應當是新官上任了。”
杜鬱文一步一步朝前走著,眼神警惕地望著城樓之上,在二裡地時,終於停了下來,左右不停地掃視,似乎在判斷距離。最後執箭,一連三箭,分彆射在不同的地方。
“不錯,箭法倒是了得。”忠源誇讚道。
杜鬱文卻十分鬱悶,剛剛射的分明是昨日燃起火牆之處,為何會沒有火焰冒出。自己記得十分清楚,昨日城樓上射來的箭並沒有燃燒,是落了地才突然燃起來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難道是自己判斷有錯?
仍舊不願死心,扭頭對跟隨的人說了句什麼,重新執起三枝箭,待箭頭被點燃後,頃刻就射了出去,誰知箭落在地上,依舊沒有燃燒。
詫異之後,努力回想著昨晚的場景,昨晚一心隻想滅了原來的東郡指揮使,並沒有仔細觀察周圍,回撤時更是一片混亂,濃煙彌漫,莫非是自己判斷錯了?
可是城牆之上不時閃動的人頭,都令他不敢再前進半步。
看到杜鬱文開始回轉,城樓之上的忠源說道:“爺的障眼法若是這麼輕易就能被你識破,那爺這幾年不是白混了。”
“看他背影挺落寞的,想來這個新官也不太好當。”旁邊有人打趣道。
“去打聽打聽,這位新官叫什麼名字?不然到時對質時,免得南郡的人不肯信。”忠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