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了，能下地的話，就過來。趕緊吃了，不行咱們就再去找個更高明的郎中問問。”
易塵點點頭，乖巧的從旁邊的包袱中拿出兩個木碗，來到老道旁邊，看到鍋中的青菜粥已經熬得稀爛，抽抽鼻子，盛滿兩個木碗。
一碗給老道，一碗自己吃。
外麵的老鴉氣的哇哇哇哇個不停，媽的早知道你小子死不了，老子乾嘛還守在這裡這麼久。
撤！
兩人認真的吃著粥，身在破廟滿地瘡痍。一老一少的儀態卻無可挑剔，一手端碗，一手執筷。腰身板正的坐在兩個大青石上。
若不是旁邊的鍋子冒著熱氣，不時還傳來柴火劈裡啪啦的聲響，人家還以為有人在這裡設宴。這些儀態是兩人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習慣去哪裡，都帶著一個小銅鍋子和兩個小木碗；
習慣兩人在困境中，煮上一鍋青菜粥熱氣騰騰的吃；
習慣食不言寢不語。
習慣習慣吃完飯後，易塵收拾碗筷，老道閉目假寐。
習慣老道假寐完畢，開始如流水朗誦他腦中留存著的各種篇幅道文，易塵在旁邊跟著他一句一句的照葫蘆畫瓢，雖然不理解含義，但如一個聲音影子般的和聲誦讀。
大多數時候都是誦讀以前讀過的。偶爾，老道也會想起不知從哪裡看來的新篇章。
若是從易塵說話記起，長長短短的道文，已經讀了9年多了。
易塵問過很多次，也要求過很多次，說如果不知道何意，背了也沒有用。
老道就冷笑著說你以為我不想告訴你？老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啊！有時候甚至覺得老道我是你小子的一個移動書房一般。算了算了，能有得背就趕快背。
好吧，背就背吧。不是說，書讀千遍其義自見？看看能不能現了。
今日一切事宜結束，老道站起身來扯扯身上的道袍，整理一下對著易塵道：“能走？”
易塵點點頭，拍拍胸口：“瓷實著呢，隻是......”。
“隻是什麼？”
易塵又是點點頭，他看著老道的花白的頭發，很儘量站的挺拔筆直的身姿，突然出聲道：“我們天天誦讀你所說的道文，假設如果天地真有道，為何我會.....”
老道看鬼一般看著易塵：“那賢武丹，到底有什麼問題？你的疼痛還要受，怎麼腦子也不好使了？若是我知道什麼是道？我還會滿世界帶著你求活？自是早去做逍遙神仙了。”
易塵撇撇嘴。
老道撚著胡子道：“道在何處，老道不知道。但是老道知道，前麵就是清泉鎮。清泉鎮中有溫泉，走著，咱們爺倆好好先去泡個澡。”
說完又看著易塵道：“瞧你一身血啦呼哧的，再弄套新衣裳穿上，至於你那病症能不能好，交給道！”
畢竟還是個孩子，聽得有溫泉泡澡就忘記早上受的苦，身體似乎跟以前還是差不多，背起了小包袱，邁開短腿，離開了破廟。
老道在前麵走著，易塵在後麵跟著。
老道看著一路上的風景，笑嗬嗬的。易塵則是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老道最後實在看不下去問道：“怎麼了，身子還是不舒服？”
易塵搖搖頭，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老道說自己心中所想的，他模模糊糊記得，自己在吃了藥昏過去之前，似乎跟原來的自己不一樣了，有些.....嗜血？暴虐？
老道皺皺眉，這孩子從出生貓大點自己就帶著，他心中想這麼，自己是一清二楚的，看他還在糾結，就笑道：“不要多想，吃了仙丹有異像，是正常的。否則，仙丹怎麼還能叫仙丹？”
易塵對眼前的老道士，是無條件相信的，聽他如是說，心中鬆快了一下，逐漸開始兩人說說笑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