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這般好的彩頭,引得眾人紛紛鼓掌。
大冷天捏著折扇的宋其英不由誇道
“白兄弟真是膽氣粗壯,對著百人聚眾竟絲毫不怯場。”
祝小姐也附和著道
“白七郎有本事哩,怪不得能得教頭青睞。”
坐在東市鋪子門口的梁老實跟通文館的老刀,這倆年紀湊在一起百餘歲的大爺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著。
“阿七如何?我這雙老眼看人沒錯吧?”
“那是,少爺挑好的徒弟,能有差的?”
兩人相視一笑,齊齊望向人群當中拱手而立的白啟,各有欣慰滿足之色。
親眼瞧到賞識的後輩,步步攀登,出人頭地。
感覺也很不錯。
“阿弟,幫我拿著。”
秋意深重的大冷天,白啟脫去外袍中衣,踢掉長靴長襪,再把褲腿紮緊,大步朝著碼頭走去。
“真是一身好皮肉!”
天鷹武館的韓隸兩眼放光,率先讚了一聲。
他父親乃是熊鷹虎豹之一,本縣鼎鼎有名的高手。
作為日後的接班人,韓隸眼界和功夫都不差,自然瞧得出白七郎這身筋骨出眾。
“可惜了,當時梁老實求上門,應該替父親答應才是。
寬肩闊背,厚實勻稱,挺拔有力,頂尖的親傳苗子!”
斷刀門出身的鄧勇亦是發出類似感慨
“師傅沒去赴會就好了,真要收下來,教頭也抹不開麵子搶徒弟。
好好調教,說不定養得出龍馬合一的身子骨!正好配合本門的龍虎連環捶!”
武行裡頭,常常把脊背叫做“龍”,雙腿稱為“馬”。
胸背上寬,腰胯下窄,擰合有力,是天生練打法的好材料。
具備“龍脊”,行得“馬步”。
這種就叫“龍馬合一”!
極為適合腿法、身法的練習,往往事半功倍。
尤其練骨這一關,也過得非常快,幾乎沒有瓶頸可言。
“這白七郎,確實一身好皮肉。”
神手門的祝小姐彆過臉去,眼睛餘光卻止不住往河岸那邊飄。
她口中所說與韓隸分明一樣,給出意味卻大不相同。
呼!
白啟精赤上身,渾身氣血滾動散發熱力,驅散黏過來的濕寒氣。
雙腳踩著冰冷的河水,麵對等候多時的長順叔,以及幾個過檔的幫手,話音嘹亮
“出船!下河!打漁!”
根根繩索被解開,十幾條木槳奮力劃動,幾條為首的烏篷船並成一線,後麵綴著舢板,於眾人的目光中,駛向一叢就近的蘆葦蕩。
東市碼頭地勢高,加之河麵開闊,大夥兒運極目力都能瞧清楚。
圍攏看熱鬨的打漁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不乏個中好手,紛紛感到疑惑
“那地方能藏著大魚?我前幾日來來回回,撒網篩過五六遭了。”
“我估摸著水不深,小魚小蝦可能不缺,好貨難上。”
“白七郎眼拙了,也露怯了,魚檔開張,怎麼也該去一趟**灣。”
“他不是以打寶魚聞名東市麼?這一趟若不弄幾條,恐怕難以下台……”
“你懂什麼,也許早就把漁獲準備好了,誰家不都是這樣。”
“外行話了,水淺沒魚的地方,再怎麼動手腳,也憑空變不出大貨……”
見著眾多烏篷船穿梭在蘆葦蕩下網,人群裡當即升起嘈雜吵鬨的議論聲音。
所謂魚檔開張走的流程,無非是擺香案祭龍王,出船下河撒網撈魚。
捕的大貨越多,斤兩越足,就代表日後的生意越興隆。
為此,不少魚檔甚至會提前在晚上拋投餌料打重窩,把魚群聚攏過來,免得第二天顆粒無收,臉上無光。
可白記魚檔這番操作,委實叫人看不懂。
那麼淺的蘆葦蕩,下網能撈到什麼?
隻是未過多久,這些質疑統統消散,戛然而止!
“啊?這?怎麼可能!該不會有人在水底下放生吧?”
所有人緊緊盯著的蘆葦蕩,忽然攪弄出好大動靜。
好似幾十上百條魚撲騰水花,掀起波浪,弄出嘩啦啦的劇烈響動。
“好多魚!”
有孩童手舞足蹈,雀躍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