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東家你這話太沒勁,自古成王敗寇,勝者才能言勇!輸家再怎麼不服氣,也沒意義!”
何泰心頭憋悶,恨得牙癢癢,早知道就不該跟宋其英鬥射術,平白賠了夫人又折兵。
“宋二公子不妨為我挑一把好弓,練練手。”
白啟打著圓場,他是奔著學習射術,看看能否則增添技藝來的。
“這倒不難,弓的好壞多半取決材質,最簡陋的莫過於獵弓,單片木材或者主材彎曲而成,縛上走獸筋條或麻質的弦,隻能打些野雞野兔。
如果用落葉鬆或榆木製造弓體,鹿犴筋為弦,樺木製成箭,對豺狼山豬就有殺傷了。”
宋其英確實有兩把刷子,把一口弓的六材,即角、筋、膠、乾、絲、漆,各種優劣講得頭頭是道。
“弓拉滿之時,弦與臂之間最好保持三尺之距,如此弓乾不會變形損壞,保存得久。
還有‘角’之選擇,厲害的匠人都很嚴謹,如製牛角弓,就需要知道牛角質最厚在秋季,春季殺牛取角,便顯得薄,吃不住力。
幼年的牛犢,濕而直,老年彎而乾,孱弱的,角質不潤澤……”
“這幾個少東家,竟然沒有誰是真的紈絝,拳腳武功、射藝騎馬,樣樣都懂。”
白啟感慨一句,認真傾聽要訣,試圖凝聚成自身的感悟。
“白兄弟,這口牛角硬弓正適合你,其色青白,一等一的好貨色。”
宋其英滔滔不絕,頗為享受這種為人師的感覺。
“真是一分錢一分貨。”
白啟接過遞來的牛角硬弓,按照宋其英教過的六材鑒彆,大概瞧出幾分好壞。
“角是水牛角,筋是牛脊梁骨上的背筋,膠是魚泡熬出來,粘在竹胎上更有彈性和伸縮性……光是弓胎的晾膠風乾就要好幾個月,然後調試上弦,一年半載才製成。沒個七八十兩拿不下。”
瞅著白啟對那口牛角硬弓愛不釋手,何泰眼角抽動,好似生怕人被宋其英搶走
“白七郎,我家收藏一張四百斤的鐵梨木弓,改天帶你看看,若是喜歡,送你也無妨。”
白啟不由一愣,這幫富哥爆起金幣來,怎麼一個比一個猛?
宋其英聞言,立刻不甘示弱
“論及好弓,我宋家在黑河縣稱第二,誰敢排第一?
我爺爺那口金蟒弓,能吐毒液,沾著就死,誅殺過大妖的!
雖然未必能送出手,但讓你摸一摸卻無礙。”
何泰嗤笑
“摳摳搜搜的,忒不大氣了。如果你宋家的金蟒弓第一,那冷箭難逃的王定,他掌中那口八百斤的黑蛟弓怎麼算?千步之外,殺人如等閒!難道差了?!”
宋其英眸光閃爍
“少拿黑蛟弓說事兒,那是火窯大匠的心血之作,金蟒弓自然比不得。可那位冷箭難逃,他早年跟我父親學過射藝,談到關係,恐怕跟柴市更近,輪不著你魚欄搬出來虛張聲勢!”
白啟瞧著這兩位針尖對麥芒,心下無語。
你倆彆光說啊,倒是拿東西出來!
他咳嗽兩聲,岔開話題
“兩位少東家消停些吧。咱們接著白天定下的賭局,繼續比一場,如何?
射術上,我自是不如宋二公子,乾脆就試一箭,百步之外,穿靶者勝。”
宋其英握著那口百煉弓,輕笑道
“哈哈,白兄弟要送我五條寶魚,這份好意,我豈有拒絕之理。”
他從小就用五十年的山參搭配秘方,熬煮湯水塗抹雙目,養出宋家獨有的“鷹視”之眼。
連自詡射藝過人的何泰,也不是對手,屢鬥屢敗。
“而今天色已暗,我的鷹視有視黑夜如白晝之效用,算是占了大便宜。
這樣吧,我不欺負白兄弟,也讓少東家輸得服氣,特地取一口軟弓。”
宋其英壓過何泰一頭,心情暢爽得很,全然沒把白啟放在心上,竟是提出以軟弓鬥硬弓,比誰百步穿靶。
“白七郎的猿臂,與宋二公子的鷹視相爭!這一場夠精彩!”
旁觀的祝靈兒叫起好來,一雙美目掠過手持牛角硬弓的白啟
“我也湊個趣兒,壓一枚隨身的小物件。”
隻見這位神手門的小姐嫣然一笑,摘下左手戴著的扳指。
“賭白七郎他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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