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歌垂眸,臉上笑容甜膩——當然是因為安平與她作對。
他要走到她的身邊,並且為她除去那些她不喜的人。
她是他的地獄花,他卻依舊想讓她沐浴陽光成長。
至於地獄,他下便是。
禹歌聲音放輕,溫柔又坦然,長睫在眼瞼打下陰影,“公主,奴才的命,是公主你救的。”
“看著本公主。”
“……奴才得罪了。”禹歌掀起眼皮,看向阿魚,下意識露出了個笑,沒有少年的清爽,卻多了絲甜蜜,“公主,奴才隻是想讓自己有用罷了。公主可以全心全意的相信我。”
阿魚盯了他一會兒,實在是很難從他的神情中找到什麼破綻。
“為什麼?”阿魚不解,“隻是因為救了你的命?”
阿魚自斟,若有人救了她的命,她斷不會如此。
比如沈之行——在沈之行看來,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對她有偏向,卻實在是微不足道。
而麵前的禹歌,卻是將命交到她手上。
因為什麼?
因為在他一心求死之時,她出現了。
午夜夢回時,他總得拿著那個她給予的藥瓶,回想著她說的每一個字,與他的每一次觸碰。
每每想得身心難耐,卻又說不出的滿足。
禹歌隻知,她是誰也不能欺負的人。
他不會想要擁有她,獨占她。
他想要當她最信任的影子。
她怎麼會明白,她每一道看向他的目光,都能令他血液沸騰。
他……真的忍得好辛苦。
“奴才沒有一個親人,也不會報什麼仇,奴才隻有……公主。”
禹歌跪下,匍匐在地上,親吻阿魚的鞋尖,“公主可以不信任奴才,隻要能夠讓公主放心,公主可以以任何方式控製禹歌。”
阿魚俯視著腳下身量單薄的小太監。
在宮裡,她以為他隻有八九歲,但如今幾月過去,他身量拔高了太多。
“你多大。”
“十三。”
“哪兒的人?”
“奴才父親乃南部廣南富商趙守仁,奴才是他與歌姬所生之子。一日,家裡來了一位身份了不得的客人。聽聞客人喜愛小少年,奴才因容貌出眾,被父親贈予貴客。奴才聽聞風聲,提前逃脫,卻落入拐子手中,被賣進了宮。”
阿魚倒是不知道禹歌有這樣悲慘的過往。她蹲下身,捏著他的下巴,觸手溫涼。
“不恨嗎?”
“他們不配讓奴才記得,奴才如今隻想著……公主。”他笑得很甜,“公主指尖微涼,還請公主早點兒回帳暖著。”
不得不說,阿魚難得的對禹歌產生了一種怎麼安置的疑問。
她拿出一顆藥丸,“有毒,半月取一次解藥。否則會每時每刻身如針刺……你——”
阿魚瞪大眼睛,因為她還沒說完,禹歌就已經搶過藥丸吃了下去。
隨即眉眼彎彎,用袖子掩蓋自己的手,恭敬的讓隔著衣袖扶住他,“天氣很涼,奴才送公主回去,公主莫要著涼了。”
阿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