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被外麵的風吹得搖曳,溫世峰用燈罩罩上。
他坐在窗前的塌上,喝了一杯茶水,看著燈火,腦海中浮現出阿魚的臉。
“呼——”
溫世峰揉了揉額頭,“真煩。”
自從見過那個女人之後,一天做什麼事情都總是想起她。
“大人,這是怎麼了?”
安陽公主走進房間,身邊的素錦正端著夜宵,以及一壺酒。
溫世峰收斂了所有思緒,站起身走過去握住了安陽的手,旁邊的素錦低頭輕笑。
這麼多年,駙馬和公主的感情還是這麼好。
“妾來給大人送點兒吃的,大人晚膳沒怎麼吃東西。”安陽公主隔著矮桌坐在窗前的榻上,她揮手讓素錦下去,“不過看大人剛才似乎想什麼想得入神。”
溫世峰輕笑,並沒有說阿魚的事兒,端起燕窩喝了一口,才道:“我剛才在想今天得到的消息,正好想讓人尋了公主,來一同整理一下我們知道的消息。”
安陽公主自然不知打她冷情冷性的夫君,之前在想彆的女子。
此時就笑著指著桌上的吃食,“大人先吃了,我們再談彆的事情。”
“好。”
溫世峰微笑了一下,幾口將燕窩吃了,旁邊的安陽公主含笑看著。
如果這一幕被誰看到,肯定不會有人覺得他們是假夫妻。
“好了,公主請說。”溫世峰擦了擦唇,就看向安陽公主。
安陽公主道:“今天去和淩小姐談了談,此人不愧是在宮中太後身邊長大的人,心機深沉,說話可謂是滴水不漏,並沒有答應和我一起查那一位容華公主。不過,最後倒是露了一些話風,如果有人會殺害安平,嫌犯與其說是沈之行,還不如說是那位容華公主。”
“除此之外,我也去了福王府一趟,那裡如今做主的王側妃,和那位容華公主的關係很好。雖然對方沒有露出什麼不對勁兒,可我在她房間之中,無意之中發現了一個荷包。”
溫世峰:“公主既然單獨說這個荷包,說明這個荷包不簡單吧。”
“沒錯,不簡單。”安陽冷笑,“那根本不是留給自己用的荷包,根據我的猜想,那個荷包應該是給男人繡的。”
溫世峰眸光一閃,手指摩挲著筷子,“我在福王那件案子的檔案之中,發現了一點,那就是福王生前被三個人捅了。”
“什麼,那些人那麼殘忍!”安陽驚歎,她之前根本就不知道福王這件案子是怎麼回事兒。
實際上,這位不怪安陽公主,如今很多人都不知道福王那件案子是怎麼回事兒。
畢竟真相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一個王爺,居然在自家府中被殺了三次。
這如果傳出去,怕是會有損皇家威嚴,也是因為這樣,大吳皇帝不讓這件事情傳出去。
“何人這麼囂張!”安陽已經感覺到了暴擊,倒不是心疼自己皇兄,純粹覺得皇家顏麵受到了暴擊。
“倒是找到了凶手,有意思的是,這三個成功逃脫的凶手,最終是自己跑回來自首的。”
安陽眼睛一眯,撐著下頷,“大人這話意思是,這些凶手都是被推出來頂罪的?”
“沒錯。”
溫世峰很肯定,“死無對證,倒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查背後的真凶,這件事情畢竟有快一年了。”
“那這件事先放下,我皇妹的事情還沒有多久,已經還能查。”
溫世峰搖頭,他歎了一口氣,“公主,這恐怕也不怎麼好查。”
“怎麼了嗎?”安陽還沒看過溫世峰為難的模樣。
溫世峰搖了搖頭,實際上今天他已經將所有事情都捋順了一遍。
然後發現了驚天的秘密。
福王的事情裡麵,可能太子爺摻和了進來。
而安平公主這件事,後麵肯定是被皇帝利用削弱了神權。
也就是說,這兩件事無論真相識怎麼樣,如今已經不能夠再查了。
他將自己的猜測跟安陽公主簡單的交代了一下。
安陽也忍不住蹙眉,倒是沒有多吃驚。
她在宮裡長大,見過太多天家的無情,故而這些東西,她一點兒都不覺得驚訝。
可,還是不可抑製的在心裡升起了寒意。
無論是福王還是安平,都是那一位的兒女呀,他卻……
“大人,我突然覺得冷。”安陽抱住自己,說話的時候,牙齒打顫。
溫世峰走到安平的身邊,擁著她,“公主莫怕,世峰不會讓你落得那般下場。”
他們兩個人相依相存,早就已經分不開。
就算沒有夫妻情愛,也是盟友。
不過,溫世峰突然想起了阿魚為了少國師,站出來承受天下人詆毀的勇氣。
而安陽公主會這樣嗎?
他居然並不在乎,隻是腦海中總是會勾勒出她在天牢之中,也依舊笑得那麼甜。
那一刻,他是真的相信,她隻要和少國師在,就一點兒也不怕。
安陽閉著眼睛,緩了一會兒,就收起了軟弱,問:“既然不能夠通過這兩個案子來為大人打開局麵。那麼大人接下來準備怎麼變?”
溫世峰聽到安陽的話後,一愣之後,突然自嘲一笑。
他怎麼會忘了,他和安陽從來都不是夫妻,自然也不用像少國師和容華公主一樣,不離不棄。
他鬆開安陽公主,語氣變冷,“陛下有意讓我回京,定然是有事想要讓我做。公主覺得會是什麼事兒?”
安陽公主根本沒有注意到剛才溫世峰態度的變化,她還真不是一個會沉迷於男女情愛的女人。
她思索了一下,“大人的意思是,父皇的意思是讓你對太子一黨動手?”
要知道,大吳皇帝和太子李解雖然是太子,但是李解當了十年的太子,這十年早就已經將勢力發展到一個不可忽視的地步。
想到這裡,她不由的又想起了福王的事情,不禁有些害怕。
“這個,會不會太危險了。”
安陽始終記得,很小的時候,她就不憤太子和阿魚關係好,所以那個時候還設法將他推到了蓮花池裡。
她成功了。
可李解自己爬上來了,爬上來之後,就將她的頭摁到了蓮花池之中。
然後又拎起來,又淹下去。
就這樣反複了好幾次,她暈過去了。
自從那件事以後,安陽再也沒有惹過這位在外麵溫和有太子風儀的皇帝。
他那溫和表皮之下,是一顆帶毒的心。
從那個時候她就知道,這位太子皇帝未來會不簡單。
事實上也是如此。
不過哪怕安陽再怎麼高看他,也沒想到他會在那麼年輕,就幾乎已經達到和父皇抗衡的地步。
放眼古今,還真沒有這麼厲害的太子。
“這位太子不簡單的,大人,我擔心你和他作對的話,最終也逃不過皇兄皇妹的下場。對了,你說我皇妹會不會是太子害死的?”
溫世峰淡淡的道,“公主糊塗,這種沒有證據的事情,是想都不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