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能夠時時刻刻了解這個天下的人,才有資格坐上,並且坐穩這個位置。
而除了這些眼睛,她還有兩把刀刃。
言清在暗中,而十四則在明麵上。
說起來,這兩個人之間還有一番淵源,比如,十四曾經就是言清手底下的王牌殺手。
甚至某種程度上,十四還是言清養大的人。
阿魚輕笑了一聲,隨即笑容又淡了下去。
說起來,言清已經許久沒有再見了。
因為,這除了京城以及周邊有一些不得不殺的人,天下也還有。
暗影樓,已經成為了她手中最鋒利的刀刃。
而十四殺的也不少,曾經那些想要利用他來推翻的官員,比如林成文,就是他殺的其中的一個人。
阿魚輕笑,還真是有意思,
她抬頭透過陽光看自己的手,真的是晶瑩如玉,在朝堂之上,她這位女帝,也是性格柔和的。
一些不太聰明的官員,甚至覺得女帝柔弱可欺。
可是他們怎麼能夠想到,這位女帝陛下手中的血,實在是太多了。
突然,一雙手從後麵伸過來,為她按壓太陽穴。
阿魚沒有回頭,閉上了眼睛,安心的享受,“這一次,殺了多少人?”
身後的人並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會兒才反問,“陛下一定要知道嗎?”
“寡人需要知道。”
“……滅了八族,以及一些人,總共殺八千七百多人。”
這個數目,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自己深吸一口氣,最終癱軟靠在身後的人身上。
“言清,我是不是很可怕?”
真的很奇怪,不知不覺之間,她似乎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可如今,她是一國女帝。
是這中原天下,曆朝曆代以來的第一位女帝。
太多的人不服她了。
隻因為她霸占了不應該女人得到的一切。
“不是!東南一代節度使意圖謀反,若是不殺了他,一旦戰火在大秦之內點燃,那麼到時候隻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言清的聲音溫柔,手指卻沒忘記,一直給她按壓太陽穴。
明明是執刀的手,卻也能夠按壓得如此輕柔舒適。
“已經打聽到,大吳有使臣已經接近定京,至於大漢那邊,依舊沒有消息。”
“大吳來的是誰?”
“太子李解。”
“怎麼會是他!”阿魚瞳孔光芒明滅不定。
原本阿魚以為,這一次來這裡的會是蕭至寒。
這一年來,她和蕭至寒之間互通書信,甚至在大吳的情報組織能夠安插得那些成功,也和蕭至寒有脫離不開的關係。
“這是一件好事呢,隻要能夠把太子留在這裡,那麼大吳方麵,蕭至寒一定能夠穩住局麵,到那個時候大吳就不用再擔心,隻要竭儘全力對付大漢,天下指日可待。”
阿魚思索了一下,想起太子有可能對大吳先皇後之女,也就是她的前世,有著某種畸形的愛戀。
阿魚就覺著,李解活著比死了更好。
畢竟,蕭至寒她不是完全利用。
隻要可以利用了,那麼太子李解來也沒事兒。
之前在大吳,阿魚可不是閒著沒事乾。
有的時候,美貌,又或者男女之間那丁點兒感情,都可以成為利用的點。
就比如她用這點感情,剖開了沈之行的心,讓她保住了如今的一條命。
甚至還有可能,讓她接下來都能夠獲利。
她想要的更多,既然當了這大秦的女帝,那麼何不做天下的女帝?
在此之前,她需要做的。就是將之前所有的伏筆全部都鏟開。
“大吳的太子殿下,親自來我國恭賀寡人登基,那麼寡人自然不能做這種不仁不義的事情。”
言清沒有明白阿魚的意思,“若是你擔憂在大秦的境內動手,會讓大吳方麵出兵的話,那麼我可以讓人在他們離開大秦之後動手。”
因為得到這消息太遲,他們不能夠在對方踏足大秦之前動手,但這李解,終歸是要回到大吳的。
一想到這裡,言清眼中就閃過一絲殺意。
阿魚搖頭:“不要,我需要用他。”
言清頓時抿唇,幾乎在一瞬間。他就知道與想要做什麼。
阿魚到她這樣的表情之後,微笑道:“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那邊我有彆的法子。”
言清點頭,不在多言。
不過看表情,也當是有些不舒服的。
阿魚卻沒有再多說,等到結果出來之後,他自然就會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在李解進京之前,我要單獨見他一麵,以老朋友的身份。”
所以,在大吳的使團還沒有進入大秦的定京城之前,阿魚就已經趕到城外。
當兩人再次見麵,表情都挺平靜的。
但是在那眼底,究竟有著怎樣的洶湧,也隻有他們自己才能夠知道。
“阿魚這一次就不給太子殿下行禮,還請太子殿下不要見怪。”
“如今你已經是大秦的女帝,某種程度上來說,地位是高於孤的,自然不用再行禮。”這話怎麼聽都有點帶著嘲諷的意味。
“太子殿下說這話就是見外了,今日語是以怎樣的身份來見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應當是知道。如今阿魚隻是有些話想要跟太子殿下說。”
“如此的話,可否將身邊的人遣退?”李解淡淡的撇了一眼站在阿魚身後的兩個人。
這兩個男人看上去都極為的俊俏,其中一個是他認識的。
另外一個,倒沒見過,但不可否認,這兩個人都有著不一樣的氣勢
總而言之,這兩個人肯定是好手!
阿魚直接揮手,兩人也不多言,直接退出百步遠的距離,“這是阿魚給殿下的誠意。”
既然阿魚誠意,那麼他自然得回禮。
“孤身邊沒有跟著旁人。”
“那太子殿下隨阿魚一道吧。”
說著,阿魚挽了挽發,眼中閃過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一瞬間,李解心跳加快,仿佛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即將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