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時候,於晚被黑霧中的詭異氣息擊中,她身上芫華留下的神魂護體立時開啟,擋住了致命一擊,保住了她的性命。
然而即便有她師父設下的護罩抵擋,於晚還是身受重傷,陷入了昏迷。在感受到沒有威脅於晚生命的存在後,她的護體靈罩即刻自動收了回去。
就在於晚昏過去的下一刻,青雷墨龍被打散,黑霧隨即迅猛撲了過去,轉瞬就把這片灰霧稀薄的空間占滿,繼續向外擴散。
濃稠的灰霧雖然阻擋了一些黑霧的步伐,但也隻是拖延了1刻左右,昏迷中的於晚便被奔湧而來的黑霧吞噬其中。
“異類…異類……”
“你這個天生白發的妖怪迷惑陛下,擾亂朝堂,為禍天下,去死吧……”
話音剛落,一片爛掉的菜葉子被甩到於晚臉上。
瞬間,腐臭的味道直撲於晚鼻腔。她在這味道的刺激下瞬間清醒,慢慢睜開了雙眼。
此刻她身處一鬨市街道,身子被困在一個鐵製站籠內,兩匹馬正拖著這站籠慢慢順著街道向前。
她的脖子和雙手都被卡在籠子頂端,剛才的菜葉子就是從街道一側飛出來,丟到她露在站籠外的臉頰上的。
這站籠四麵圍著的是一層厚厚的鐵板,隻有籠頂那麵留出三個大小不一的圓孔,以方便鉗製於晚的脖子、雙手,因此周圍的人都看不到鐵板內的情形。
隻有於晚本人清楚,籠內她的腳尖拚命踮起,為的就是防止腳下落空導致自己身體懸空無法呼吸。
於晚試著掙脫這具鐵板站籠,但發現體內無一絲靈力,而且肉身強度也變成了凡人的樣子,根本無法震碎鐵籠,逃離出去。
許是在她昏迷來到這裡前,這具身體已經有過多次掙紮,她那被卡在籠頂的手腕處已經被磨破,露出鮮紅的血肉,皮肉薄的地方已經隱約可見白骨。
隨著這鐵籠晃晃悠悠的前移,於晚被卡的脖頸那裡也不時傳來刺痛,想來同這手腕一樣,都被磨破了。
仔細感受了一番,這具身體的腹部、雙腿都隱有痛感傳來,於晚猜想應當是刑罰所致。
不過好在痛歸痛,身體並不虛弱,於晚估算了一下,她還能繼續像現在這樣,踮著腳尖堅持好一段時間。
也不知道她是去哪裡…希望路程不遠……
發覺目前無法逃脫,同時確認好身體狀況,於晚抬眼看向四周。
她的脖子現在隻要稍稍扭動,被卡住貼著鐵板那處的皮膚就生疼,不過這對於晚而言不算什麼,她麵無表情地掃視周圍人群。
一路走來,街道兩側都圍滿了人,他們被穿著藍紅相間衣袍的人擋住,無法走到街道中央。
看他們的穿著和身上的氣息,是凡人無疑。
於晚快速掃過兩側俱是一臉嫌惡,用仇視目光盯著自己的人群,心中分析著當下情況。
這場麵…好生熟悉……
可不等於晚回憶出什麼,兩側人群裡出現一聲聲怒喊,
“看,這妖怪不服,竟然還瞪我們。”
“打死她…打死她…”
人群中的呼聲越來越大,伴隨這充滿惡意的呼喊而來的,是一顆顆臭雞蛋、臭紅柿,以及一片片各式的爛菜葉子。
於晚避無可避,很快頭發、臉上沾滿了腥臭的雞蛋液和其他各類混雜在一起的腐臭味。
然而不等她喘息片刻,兩側人群中丟的東西又有了新的變化。
這次有吃完的骨頭,有路兩旁的石子,也有吃到一半的果子或是果核,更有甚者將那手中碗碟都丟了過來……
於晚無法躲避,隻能閉眼硬接下來。
然而在聽到瓷器清脆的碎裂聲後,頭顱的痛意始終不曾傳來,於晚睜眼便看到一身紅袍的男子迎麵騎馬而來。
這男子手中挽著一張大弓,想來是被他射出的弓箭擋下了。
紅袍男子踏馬而來,在快要同拉著於晚站籠的兩匹馬相撞時,他右手緊勒韁繩,竟然在快速奔走的時候將座下駿馬轉身,變成了和她同行的方向。
男子減緩馬匹的速度,慢慢跺到於晚左側,開始並行。
許是被那弓箭震懾,或許也有男子身份的威懾,兩旁看戲的百姓紛紛垂首跪拜在地上,再無一人朝於晚投擲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