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名為訓練家!
看到美咲眯著眼睛歪著頭,一臉迷茫的樣子,男人已經徹底忘記了上司還等在外麵,憤怒以極後反而仰天大笑“哈!不愧是訓練師大人!隨腳碾了一隻小蟲子怎麼可能記得住對吧!果然是好偽裝,我們的人居然又被你這張乖寶寶臉給騙了!”
“怎麼?你們認識?”聽到這裡領頭的人來了興趣。一個聯盟的見習生,一隻“羔羊”與他們外圍的人居然是相識?彆是放了其它組織的狼崽子進來了吧?
男人聽到上司的問題,將左手一直不脫下的皮手套給一把跩了下來。“怎麼樣?能稍微想起來一點了嗎?訓練師大人!”
看到伸到他眼前,爬滿了毒蜈蚣似的縫合線和五指骨頭畸形的手掌,這一次美咲沒可能想不起來。
他的第一次真正戰鬥。和第一次致人重傷。
美咲麵色複雜的抬頭看著眼前那雙仿佛餓獸緊盯獵物的眼睛,其中的恨意使人骨頭發冷。原來承受恨意是如此令人窒息的事,國小時代小孩子們純真的惡意與高中時夾雜著嫉妒的詆毀,在這等毫不掩飾的憎恨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記得你,另一個盜獵者叫你達人。”膽子一向挺大的美咲,在那樣的眼神下敗退了,眼神錯開後乾巴巴的道。
“你們還真的認識。”
聽到美咲準確的叫出了傷殘後從外圍現場退出來,尋求組織庇佑,最近輾轉做了他小跟班的人的名字,領頭的男人臉色頓時不太好看。警惕看著美咲,同時從西裝裡拿出了通訊器聯絡起手下的人來。
“我是金子達人!你會記住這個名字的。”在上司質問執行的人怎麼做事的時候,男人用那他根本被辦法再控製一根手指的手伸到美咲的眼珠子前,幾乎要將他眼珠子摳出來這麼的近。
麵色猙獰中帶著暢快,湊到了美咲的耳邊一字一頓道“道上的規矩我們教過你的,可你不聽,那就沒有辦法了。我左手永久致殘的恨,智也丟了貨負債被追殺的仇,得請你一點!一點的!都還清了!誰叫你這麼倒黴的撞進了我們的大本營裡,嗬嗬!哈哈哈!”
“我……”美咲想解釋,可張開嘴後突然發現他完全沒什麼可以解釋的。
一邊是匪,他雖不是兵也不是官,至少也是個見義勇為好市民吧?他乾嘛要解釋?他和一個為了盜獵小精靈炸了發電站燒了森林還想要毒死他最後栽了他一身贓物逃之夭夭的盜獵者有什麼好解釋的?!
打敗敵人的才是英雄不是嗎?不就是殘了一隻手?他還差點被毒死呢!這叫罪有應得!
美咲越是想越是覺得自己理直氣壯極了!這一次他一點都不慫得瞪了回去。
特麼放狠話誰不會啊!
“等到你成為我訓練師等級積分的時候,我會記住你的!第一個被我親手送進監獄的精靈盜獵者!特彆有紀念意義不是嗎?”
“哈?訓練師等級?難不成你以為你裝羔羊就真是白的嗎?”金子達人這次是真的笑出了聲來。
看著還不到他胸口高,卻讓他殘廢了一隻手的小子,搖頭道“看來你心理也清楚的很,壞了水麵下的規矩的後果可比進聯盟監獄可怕多了。可惜啊,黑的白不了!彆以為你混在羊群裡就能走在陽光下了!你永遠都和我們一樣,是見不得光的黑老鼠!”
“你到底在說……”
“你有毛病吧?”
台詞突然被搶,美咲回頭卻被本須涼子和奈良徹兩人看向自己時所露出的懷疑眼光刺痛了一下。
卻看到紅發的男孩從角落裡走出來,眼神極其耿直的看著金子達人,那就是關懷傻子的眼神。“美咲怎麼可能跟你一樣啊。”
“……布拉茨?”雖然在被懷疑的時候有人站出來為自己說話是件挺開心的事,但現在美咲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美咲可是那對東鄉大滿貫姐妹的弟弟哎,全家都是厲害的聯盟訓練師,怎麼可能跟你這個壞人一樣嘛。所以你們完蛋了!美咲的厲害姐姐們肯定會帶著一大批聯盟訓練師來找人的,你們肯定打不過的!怕了吧!怕了就放我們走!”
果然……美咲無力捂臉。你個大嘴巴,這不是提醒壞人們“你們抓了個大麻煩,趕緊轉移!”一個意思嗎?你到底是哪邊的啊?
不過這點虛張聲勢金子達人是一點都不信,不知為何美咲是個非法訓練師的結論在他的腦子裡就是這麼根深蒂固。看向美咲時居然還帶著點佩服,“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的,也不怕羊圈裡混的久了真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羊。”
“隊長,這個抓錯的小子能交給我嗎?”金子不想和一個聯盟養傻了的小鬼多廢話,直接向上司請求。
在他看來美咲已經是一隻自投羅網的小老鼠了,既然不是上麵要的“羔羊”,還曾經吃掉了他們的貨,那麼最後肯定是要處理掉的。他要求做個執行人,替現在的上司解決一個小麻煩,沒有不被允許的道理。
收起通訊器的領頭男子轉過身來,在金子似乎已經能聽到美咲哀叫求饒,大仇可報的扭曲表情前搖了搖頭。“他有彆的去處,所以不行。”
“什麼?!這個小子是黑的!還陰過我們的貨!把他給我!我要徹底廢了他!”金子腦子充血,徹底忘記了他已經不是組織外圍狩獵隊伍裡的自由小精靈獵人了,對著他的老大咆哮了起來。
“不想讓上麵命令我廢了你另一隻手就給我閉嘴。”
小隊長連正眼都不給眼睛彤紅的跟班一個,隻抬手示意看門的手下將美咲給單獨拎出來控製住。
“為、為什麼?!”金子費勁的翕動著鼻翼,如果不這麼用力呼吸的話,他覺得自己絕對無法壓抑住當著上司的麵直接將那個小子給掐死的念頭!“我和智也為組織工作了這麼久!這個小騙子又有什麼價值?!就因為他是訓練師?!”
“你腦子不是很清晰嘛。”隊長神色憐憫的拍了拍金子由紅轉青,又瞬間變得慘白發木的臉,絲毫不掩飾組織的功利主義。
“因為他是訓練師,而你,你和你那個協調者搭檔,隻是滾得滿地都是的小石子中微不足道的兩粒,能夠代替你們的人要多少有多少。收留你們兩個外圍獵人進入組織裡工作,打打下手跑跑腿,讓你一個殘廢有口飯吃已經是仁至義儘了,你不覺得應該感恩嗎?”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隊長已經對糾纏不休的金子達人徹底失去了耐心。伸手按在人的胸口,輕而易舉的便將徹底呆住的人給推出了儲藏室。
“滾吧。”
連認為金子他們兩人完全是罪有應得,還被威脅叫囂著複仇的美咲,也忍不住想去憐憫他。真是一條路走到了黑裡,剛才還警告他道上的規矩是永遠落不了好的,卻忘了他自己早就身陷泥潭,隻有往更深處下陷。
被看門的西裝男陰暗的公報私仇,死死掐住了肩膀,疼的齜牙咧嘴也隻有乖乖站著不動。美咲隻能看著三個小的被重新關在儲藏室的門後,“滴”的一聲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