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懷”被拉住手,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都沒用什麼力,就被孫小姐牽出了馬場。
夜清淮的視線一直跟隨著兩人,直到兩人消失在馬場範圍內。
旁邊人見他看得如此投入,怕上來觸了他的黴頭,說話聊天都繞開夜清淮。
夜清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個想法。
他知道他現在很清醒,這裡或許隻是個幻境,這裡的一切也不是真的。
他隻是巫懷尊者座下的唯一弟子,而不是什麼鎮國公嫡子。
況且,他認知且熟知的那個巫懷,也並不會露出如此輕浮的笑容,做出如此輕浮的舉動。
隻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他的視線就是不能從那兩個人身上下來呢?
夜清淮就這麼坐在那裡,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杯酒,腦子裡亂糟糟的,想著想著就喝一口,最後喝得迷迷糊糊被其他幾個公子哥交到來接人的管家手裡。
“哎喲,公子啊,怎麼喝成這樣子啦?巫公子剛剛來了咱們府裡,說來尋你,老奴沒尋著您人這才來馬場找。不是說是和其他公子們賽馬嗎?”
管家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
公子是他看著長大的,平常多乖巧一孩子,那可是滴酒不沾,怎麼出去馬場玩了一圈就醉成這樣?
管家並不知道這個自家的公子已經換了個人。
夜清淮腦子糊得跟漿糊也沒什麼區彆,聽著勉強能聽出是這個身體家裡的下人,就任由他們帶著自己回去。
老管家搬了張小凳和夜清淮一道坐在馬車裡。
馬車裡算不得舒服,至少夜清淮靠著車廂坐著,沒過一會兒就被磕得頭疼屁股疼。
心頭莫名就湧上來一股委屈。
老管家一直在旁邊候著,見夜清淮安安靜靜坐著本想著能鬆一口氣,哪想這人越坐著眼睛越是紅得嚇人,眼尾處暈開了一片。
“公子這是怎麼了?彆哭啊,老奴做錯什麼了嗎,還是哪裡伺候不周到?”
夜清淮身上抹了把眼角,果然,一手的濕潤。
哭了嗎?
夜清淮其實沒有太多的感覺。
“沒事。”
說完,夜清淮就不吭聲了。
這麼一來,原本昏沉的酒倒是醒了不少。
到了鎮國公府門口,由老管家扶著下了馬車,剛下車就看到了門口候著的青年。
還是那一襲月白的長袍,手臂上還有剛剛摔下馬擦傷後的包紮。
見夜清淮下來,趕緊幾步走上前來。
“清淮這是怎麼了?可讓我好等。”
一樣的稱呼,但夜清淮知道這不是他。
“管家,送客。”夜清淮任由小廝扶著,揮揮手讓青年離開。
他也知道自己這話沒什麼氣勢。
喝醉了的人,還哭了一路,如今的模樣應該是狼狽到了極點。
“巫懷”確實沒聽,反倒是走過來握住了夜清淮的手。
夜清淮記得分明,這隻手,剛剛也牽過那孫家小姐。
難言的惡心一陣陣往上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