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地下的眾人也聽到了航空炸彈爆裂時的巨響，甚至都能感覺到地道的四壁都在微微震顫，還有塵土簌簌落下。
“怎麼了？”
有人惶恐不安地問道。
“鬼子的飛機來了，炸掉了教堂。”羅森能夠共享烏鴉的視野，所以能夠看到現在的溫徹斯特教堂已經是一片火海。
莊重嚴肅的耶穌像被熊熊火焰吞噬，臉上悲憫的表情不知道是在可憐自己還是在可憐世人？
“幸好咱們躲進來了。”
“是呀，多虧了羅中尉。”
“羅中尉真是好人，等出去了我要給他立個長生牌位。”
……
死裡逃生的人們大感慶幸之餘話也多了起來。
羅森沒有加入話題，隻是默默地順著猛毒花藤挖出來的地道朝前走。
起初地道還有一人高，可是越到後麵就越是低矮，但也足夠讓成年人貓著腰走了。
洞內基本上沒什麼亮光，黑洞洞的，幸好花藤挖了些通氣孔，所以倒是並不氣悶，隻是因為花藤爬過的緣故有點粘膩還有些腥臭。
不過相比起兵荒馬亂的外頭來，大夥顯然覺得這裡更安全些。
在黑暗中穿行，其實也用不著看路，隻需要一手摸著牆壁不斷向前就可以了。
羅森本來沒必要來，不過還是來了，一是為了給猛毒花藤指引前行的方向，二是再送羊拐等人一程。
不知過了多久後，前方終於是出現了光亮，地洞也到了儘頭。
經過了這一路在黑暗中的穿行，本該滿腹話要說的人們卻在此時變得異常沉默，甚至還有人在低聲啜泣。
當羅森走出洞來時，頓時明白了他們為何如此。
隻因為花藤將洞口開在了江邊，而水中此時飄滿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屍體，在黑暗之中看來，不僅恐怖並且悲涼，真如同是到了黃泉河邊一樣。
“羊拐……”
羅森將羊拐喚到身邊，將之前乾掉鬼子兵後搜羅到的一些鈔票銀元什麼的給了他，隨即指了個方向道：“稍後你們往那邊走就能平安離開，若是不放心老娘就回趟家，帶著她去重慶，那邊會安穩很多年。”
“你呢？”羊拐關切地問道。
“你不必管我。”羅森哈哈一笑道：“我好得很，若是有緣，咱們江湖再見。”
“嗯。”羊拐點點頭。
“保重。”老鐵頭道。
端午沒說話，但是目光裡也滿是祝福。
“能讓我抱一下嗎？”玉墨走過來問道。
說著不等羅森答應就一把將他抱住，嘴巴湊到羅森耳邊，低聲呢喃道：“我不會忘記你的，等著你來吃我包的餃子。”
隨即狠狠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我也要。”
其他的女子也湧了過來，你一下我一下，著實讓羅森有些哭笑不得。
……
雖然心中滿是舍不得，可是依舊得儘快離去。
羅森目送羊拐等人離開，又跟李大衛聊了幾句便即獨自離開。
玉墨等人活著離開對他來說是件好事，但他真正想要做的不隻是挽救無辜者的性命，更是要收割施暴者的性命。
以血還血，以暴製暴，有沒有用羅森說不好，但是對於眾多無辜死難者來說，肯定是解氣的事，所以羅森無論如何都得送那些滿手血腥一身罪孽的鬼子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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