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頓了頓又道“你們說如果是現代人鑄造一條鐵鏈橫貫在水中千年之久會怎樣?”
被丫頭這麼一說我忍不住啊了一聲叫了出來。儘管很不甘心但我想了想再想了想了還是說“如果是現代人鑄造的一條鐵鏈就是這個長度與粗度橫貫與水中千年隻會有一個可能已經腐蝕鏽蝕沒有絲毫作用。
少爺也是目瞪口呆。我們都陷入了一個誤區自認為鐵鏈很牢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卻忽略了時間問題。要知道我們平時所見到的都是新的鐵鏈腐蝕的畢竟很少。
丫頭近乎迷醉地看著那條鐵鏈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它癡癡道“這簡直就是考古界一項偉大的現西周時候的鐵鏈居然保存到了現代!”
“丫頭彆呆了還是先想法子出去要緊。隻要能夠活命你將來著書傳世將這偉大的考古現告知天下就是。”我忙著打斷丫頭道。她也與很多考古老學究一樣有著一股酸氣尤其是在麵對著如此重大現的時候。
我與少爺畢竟隻是古董商看到鳥尊先想到的就是它價值連城的問題完全沒有想過彆的。
丫頭被喚醒臉上微微一紅瞪了我一眼“還著書傳世?隻要能夠活著出去就成了。”說著她順著鐵鏈向前遊去。我與少爺也忙跟隨在後。我猶不死心再次摸了摸了那沉甸甸的鐵鏈冷硬結實果真是生鐵。
難道古代的鐵器防鏽技術居然如此先進?
丫頭向前遊出不到十米猛然停住滿臉的詫異。我就跟隨在她身後見狀問“丫頭你怎麼了?”
丫頭側身看了看我一雙秀眉微微皺著壓低聲音道“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旁邊的少爺驚問道“聲音?什麼聲音?”
“好像是水聲……”丫頭道。我聞言不禁釋然水聲如今我們三人都泡在水中遊動的時候自然會有聲音。而且由於是在這等封閉的甬道內回音很大。丫頭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姑娘家天生膽小再加上今天屢屢受到驚嚇更是草木皆兵聽得回音以為是水聲也是在所難免。
我與少爺安慰了她幾句最後我決定走最前麵少爺跟隨在丫頭後麵我們兩個大男人將她護在中間。她這才安靜下來。我在前開道剛剛遊得幾步耳內也隱隱聽完前麵傳來嘩嘩的水聲好像是有誰踏水而行。
在這寂寥的甬道中那聲音分外刺心。我回頭看了看丫頭她用牙齒死死地咬住嘴唇。少爺壓低聲音道“老許不對勁小心了。”
我點頭用手電筒對著前麵照了照。這一照之下我差點就忍不住大叫出聲——漆黑一片的水下甬道中就在前而五六米遠的地方模模糊糊地站著一個人影……
丫頭驚恐地用手掩著小嘴少爺已經將背上的弓弩再次取了下來。我去猶豫著不敢向前不是我膽小隻怕換成任何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裡也未必就比我膽大到什麼地方。大約過了一分鐘我用手電筒照了那模糊的人影兩次見他僅僅隻是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我終於大著膽子向前遊去。
少爺手持弓弩護在我身邊而我已經將手中的手電筒轉交給丫頭取出竹箭來全身戒備著。
漸漸的人影越來越清晰起來。直到兩米距離那人還是靜靜地站著一動也不動。而我們也終於看得分明那人影原來隻是一尊石雕站在甬道儘頭。甬道到此已經沒有了通路那手臂粗的鐵鏈在這人身上纏了很多圈似乎想要將他牢牢鎖住。
我與丫頭相互看一看都是滿心不解停滯片刻見沒有什麼危險這才大著膽子遊到近前仔細地觀看。
這石雕的一半身體泡在水中看不分明。而另一半的身體裸露在外鐵鏈在他上身纏繞了三圈又將他的手臂牢牢鎖住另一頭卻連在旁邊的石壁上。丫頭大著膽子將它頭臉之上的黃沙汙垢用手抹去——
“這是青銅人傭!”丫頭皺眉說到。曆代的記載中出土的青銅器也不少可是青銅人傭卻還從來沒有見過。我原本以為是石雕沒想到居然是青銅人傭。我與少爺兩人都大感好奇忙遊了過去幫著丫頭將這人傭麵上的黃沙與汙垢抹去。
這青銅人傭與剛才在另一邊現的青銅鳥尊差不多也腐蝕得厲害。細細觀察下就現這青銅人傭鑄造得身材魁梧麵目神威也不知道是出自於人類的臆想還是根據真人模仿。
丫頭用手電筒一點點地照著。這人傭頭上帶著類似於盔甲一樣的帽子麵目神威得很可是眼神卻空蕩蕩的似乎頗為呆滯與整個青銅人傭的造型非常不符。而它自脖子以下雖然泡在水中腐蝕地厲害可是依然可以看見身上披著一塊塊鱗狀物體。也不知道它身上原本穿著盔甲還是本身披著鱗片。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少爺一邊不停地撫摸著青銅人傭一邊搖頭晃腦地道。
“有什麼奇怪的?”我反口問道。事實上我心中也是震驚無比難道說這條長長的鐵鏈就是為了鎖住這個青銅人傭?可這也不合理啊!一般來說既然是為了陪葬將青銅築成武士的模樣本意也是為了守衛墓主怎麼會用鐵鏈鎖住?
少爺搖頭道“老許你說這玩意要是弄出去得值多少錢?”
我聞言嗤之以鼻冷笑道“我說少爺你現在連小命都未必能夠保得住我們有沒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都成未知數還想著財?再說了這青銅人傭一旦出土隻怕可以與四羊方尊齊名你要是想要變賣嘿嘿等著吃免費的國家糧食吧”
丫頭冷笑道“如果你們想要變賣這玩意恐怕不是吃免費的國家糧食那麼簡單。”
我知道丫頭說得對點頭不語。看著人傭身上已經腐蝕得厲害的鱗片心中一動吩咐少爺道“你們兩個在上麵看著點我潛水下去看看。”說話之間我也顧不上他們兩人答應與否舉著丫頭的防水手電筒徑自潛入水中。
這地下水渾濁得很就像是滾滾黃河水帶著腐爛的黃沙臭味。我憋著一口氣潛水下去水下不是太深也就兩米左右再下麵就是腐臭的黃沙。我用手電簡在水下四處照了照水下不比水麵更是幽暗一片。我一邊摸著青銅人傭一邊一點點地下潛。果然正如我所料這人傭上半身露在水麵上的完全是人類的模樣可是在水下的部分卻顯得有點恐怖居然是糾纏在一起的蛇尾巴。
我順著蛇尾摸了下去現蛇尾的根部盤成一圈卻是中間中空似乎是原本盤住了什麼東西。如今年代久遠盤在蛇尾的東西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是開始就沒有放入還是過後讓南爬子給爬走了。
想想也對我與少爺兩人處於這等絕境中都對青銅人傭動心何況是彆人?大件拿不走小件自然得順手牽羊。
我又在蛇尾摸索了片刻依然是一無所獲正欲翻身上去不料腳上帶動水底腐爛的黃沙一個圓形白色物體露了出來。我好奇地潛了過去在近處一看不禁嚇得魂飛魄散。
那個白色的圓形物體居然半個骷髏頭。一隻空洞洞的眼睛正瞪著我半邊的牙齒全部露了出來如同時犬類動物的獠牙說不出的難受。活人與死人的概念實在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尤其是已經化成骷髏的死人。
我的一口氣已經憋到了極限肺部隱隱作痛慌忙從水下潛了出來。
“呼呼……”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摸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正欲將水下的現告訴丫頭與少爺抬頭一看四周黑黝黝的一片哪裡還有他們的影子?
“丫頭……少爺……”我慌亂了起來。這黑黝黝的甬道內根本就沒有藏身之所少爺與丫頭去了什麼地方?總不會丫頭又鬨肚子吧我一邊想著一邊四處亂看可是依然沒有現他們的影子。
我原本已經被水濕透的背心幾乎要冒出火來。體溫迅上升可是心卻越來越冷。在這樣一個漆黑的封閉空間中獨獨剩下了我一個人活著隻怕比死了更痛苦。驚懼升上心頭壓抑得我幾乎喘不過起來。
“丫頭!彆玩了快出來!”我感覺到我的聲音都在顫抖帶著哭腔的顫抖。但是黑黝黝的甬道內僅僅隻有我的回音在不停地回蕩著“出來……出來……出來……”
我愣愣地站在水中無神地看向旁邊。青銅人傭那空蕩蕩的、呆板的眼神冷冷地向我掃了過來如同活物……
我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不在這寂靜的、漆黑的地下甬道內我感覺一切的時間已經停止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終止。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
忽然一個巨大的聲音響起讓久處寂靜中的我嚇得差點跳起來。事實上倘若我不是在水中隻怕已經嚇得跳起來了。我木然地抬頭向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隻見那尊魁梧的青銅人傭緩緩地向一邊移動著帶動著連接的鐵鏈喳喳作響。
丫頭說她要潛水下去看看我與少爺都不放心無奈她執意要去隻能將唯一的一隻防水手電筒給了她。我與少爺就守在青銅人傭旁邊看著水麵上濺起一朵水花丫頭潛了下去。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總隱隱感覺不安好像有什麼危險要生。
幸好丫頭潛水下去不到三十秒就再次浮現出水麵連連搖頭道“真是奇怪我居然看不出這青銅人傭到底是屬於什麼年代?”
我說“丫頭管它什麼年代現在可不是考古的時候要是你想要考古等你回來了將來手中有了權利想法子將這裡來個大揭秘將它公諸於世豈不是好?”
少爺也說“找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為妙。”
丫頭搖頭沉吟不講。我又問少爺甬道的那一邊是什麼樣子的?有些什麼?雖然僅僅一壁之隔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感覺這裡邪氣得很說不出的怪異儘快離開才是正途。
少爺說隔壁也是一個大水潭空間很大。他們手中的手電筒太暗了看不分明剛才又忙著找機關擔心我在這邊有問題所以沒有細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邊的鐵鏈一直延伸到那邊好像還有鳥尊與人傭。
我見丫頭還是沒有要走的打算當即吩咐少爺看好了丫頭我去隔壁看看。少爺點頭我舉著手電筒對著那個顯露出來的黑黝黝的洞口照了過去。
在黝黑的洞口內昏黃的手電筒光芒下一張慘白慘白的臉正從洞口探了進來。我看得分明這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鼻子塌陷沒有眼睛可是嘴角卻帶著猙獰恐怖的笑容。我情不自禁地“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被我這麼一叫丫頭與少爺急問道“怎麼了?”
“人隔壁有人!”我清楚地感覺我的聲音在顫抖著。這樣的地方居然會有人?
“哪裡有?”少爺已經將他手中的手電筒也照向了那黑黝黝的洞口可是什麼也沒有看到。前後不到十秒的時間內剛才的那張蒼白的人臉已經消失不見洞口再次恢複了漆黑一片如同是幽冥地府的大門。
“許大哥你也許是看花了眼了。”丫頭安慰我。
我看花了眼?不會吧?我心中暗自狐疑但也沒有在說什麼隻是暗中戒備著。丫頭沉思了片刻說是還要下去看看。我不同意提議儘快離開這裡是正經。無奈少爺一心隻想著討好丫頭說我大驚小怪看看又不會有什麼事情。
於是我眼睜睜地看著丫頭再次潛入水中我一動也不敢動地守在旁邊。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丫頭還是沒有上來。我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水底下那個自森森的骷髏頭以及蛇形的青銅尾巴都有著說不出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