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穿透魯萊驛館的紗窗,灑在古老的石板地上,反射出溫暖的光澤。空氣中彌漫著露水和花草的清香,外麵隱約傳來商隊的馬蹄聲和行人們低聲交談的聲音,仿佛提醒著屋內的每個人,黎明已然到來。
貝爾特魯德微微側過身,長發輕輕滑落到李漓的肩上。她的手指輕輕地在他裸露的背上劃過,帶著一絲慵懶與不舍,但更多的是催促。“艾賽德,醒醒,我們已經錯過了集合的時辰。”她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帶著一點撒嬌的味道。
李漓閉著眼,仿佛沒有聽見。過去幾日的疲憊讓他沉浸在難得的安靜中,每一夜的纏綿讓他的身體感到沉重不堪。他知道她是對的,可在這片刻的寧靜中,他隻想再貪戀片刻,哪怕再多一息也好。
貝爾特魯德見他不理會,輕輕歎了口氣,然後直接坐起來,纖細的手指用力捏了捏李漓的肩膀,帶著一絲調皮的力度。“你不能再裝睡了,昨晚我已經跟所有人約好了要早早出發前往潘菲利亞城。如果你再不起來,艾麗莎貝塔和其他人可都要笑話你這個‘忙於床榻’的攝政大人了。”
李漓微微睜開一隻眼,看到貝爾特魯德嘴角掛著狡黠的笑意。無奈,他隻能歎氣,伸手抹了把臉,然後懶洋洋地坐起身。“好吧,好吧,真是的,一刻都不能讓我安生。”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眼中卻閃過一絲寵溺。
與此同時,艾麗莎貝塔在走廊上抱著小李蕈正與維奧朗低聲笑談。“我們怕是得等上一陣子了,”她輕笑著說道,“貝爾特魯德房裡的那個懶鬼還沒有起床呢。”她朝貝爾特魯德的房門處望去,眼中滿是揶揄。維奧朗點了點頭,笑著附和:“攝政大人最近倒是忙得很,看來真的是‘小彆勝新婚’了。”
蓓赫納茲則早早守在貝爾特魯德的房門外,腰間的佩刀輕輕碰撞著,她臉上帶著慣有的冷靜,眉宇間卻掩不住幾分焦急。她作為李漓的貼身侍衛,雖不乾涉私事,但對大局的敏感讓她清楚,今日的行程至關重要。她側身向走廊儘頭望去,心中計算著時間。紮伊納布則好奇地打量著這裡的每一個人。
雷金琳特抱著李萌,安靜地站在走廊另一側,目光不時飄向那緊閉的房門,滿心期待著見到李漓的身影。她的手指輕輕梳理著李萌的發絲,眼神裡滿是溫柔與焦急。約安娜仍然低頭仔細端詳著手中的小鏡子,極力確保她的妝容無懈可擊,她的心中有個小小的願望:當她與李漓重逢時,能以最美的姿態站在他麵前。
“快點,我們已經晚了。”蓓赫納茲終於不耐煩地輕聲催促道,轉身敲了敲門。“艾賽德,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了,您該起床了。”
李漓的聲音從屋內傳出,帶著些許的懶散與無奈。“我知道了,馬上出來。”
布蘭卡早已守在房門外,身旁幾位侍女手裡端著銀盆,盆中盛滿了溫熱的洗臉水,水麵泛著微微的蒸汽,輕盈地漂浮在清晨微涼的空氣中。她一向謹慎周到,早早安排好一切,正靜靜地等候著屋裡的人起床。她那雙深邃的眼睛時不時掃過站在走廊上的其他人,心中默默盤算著今日的行程。
李概則悄悄地跟在母親布蘭卡的身邊,一雙大眼睛裡充滿了好奇。他還小,但已經開始對父親的一舉一動充滿了崇拜和憧憬。儘管他不說話,但小臉上的神情卻說明了一切: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父親從房間裡走出來,像往常一樣精神煥發,帶著一股令人安心的威嚴。可今天,父親似乎晚了些。
“皮埃爾,彆亂跑。”布蘭卡輕聲提醒著自己的兒子,手指微微攏了攏他的衣襟,生怕他著涼。李概乖巧地點了點頭,但目光依然緊緊盯著房門。屋內傳來的細微聲響讓他的心跳加快,仿佛下一刻他就能見到那位他心目中高大的父親。
不遠處,蓓赫納茲看了看布蘭卡,微微點了點頭,彼此之間雖無言語,但眼神中流露出長久的默契。布蘭卡清楚蓓赫納茲的職責,而蓓赫納茲則明白布蘭卡的謹慎,她們彼此心照不宣。
門內,李漓終於從床上坐了起來,依舊帶著些許疲倦的神情。貝爾特魯德已經開始穿戴,動作熟練而優雅。她一邊整理自己的長發,一邊朝李漓拋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今天你的小觀眾們早就等不及了。”
李漓無奈地笑了笑,揉了揉太陽穴,“真是的,我這還沒起來,就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拿起衣物開始穿戴。
“艾賽德,你得學會早點起床,”貝爾特魯德調皮地挑了挑眉,“否則像皮埃爾這樣的小孩子可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李漓笑而不語,心裡卻是暖意湧上。片刻之後,他整理妥當,推開了房門。
門外,布蘭卡早已等候多時,看到李漓出現在門口,她恭敬地行禮,隨即遞上了溫熱的毛巾和水盆。李漓輕輕頷首,接過毛巾,簡單地清洗了一番,而一旁的李概則終於忍不住走上前,抬頭看著他的父親,眼中滿是期待與崇拜。
“父親,今天我們要去哪裡?”李概抬頭問道,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好奇與興奮。
李漓笑了笑,蹲下身來,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今天,我們要去潘菲利亞城,那是個很重要的地方。到時候,你也能看到許多有趣的事物。”
李概的眼睛亮了起來,仿佛對這趟旅程充滿了無限的想象與期待。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小小的臉上洋溢著純真的喜悅。
布蘭卡在一旁靜靜看著這一幕,眼神中流露出母性的溫柔。她知道,這樣的時刻珍貴而短暫,接下來的旅途並不輕鬆,但此刻,她願意讓李概多享受片刻的純真與快樂。
外麵,一陣馬蹄聲漸漸響起。埃爾雅金帶著吉塞拉和德拉季奇已經早早登上了馬車,她們並不打算等候李漓,因為魯萊城外碼頭附近的營地裡,蘇爾家的武裝商隊也已經在營地集結,他們按時出發了。的確,埃爾雅金一向都是一個守時的人。
李漓推開門,看到眾人早已在門外等候,不禁有些尷尬。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故作輕鬆地說道:“大家都起來了?那我們出發吧。”他的話語雖然輕描淡寫,但心中對大家等候的歉意卻不言而喻。
蓓赫納茲站在門口,一貫冷靜的她此時微微皺眉,提醒道:“古夫蘭那邊,誰去通知?”
李漓正準備開口,貝爾特魯德卻搶先說道:“今天古夫蘭不會和我們一起去潘菲利亞城,她會留在魯萊城裡自己的府邸裡等你。”
“為什麼?”李漓不解地問。
貝爾特魯德的聲音平靜中帶著幾分嚴肅。她轉身看向李漓,繼續道:“你曾經許諾過她,等你擁有了自己的領地就迎娶她。你現在應該兌現這個承諾,回到潘菲利亞後,和攝政夫人說明情況,然後正式迎娶古夫蘭。我要為她出頭!這次,你必須兌現你對她的承諾!”
李漓聽到這裡,眉頭緊鎖,內心一陣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他看著貝爾特魯德,滿懷愧疚地問:“貝爾特魯德,你真的不介意我迎娶古夫蘭?”
貝爾特魯德嘴角帶著一抹苦澀的笑意,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她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裡透著無奈又嘲諷的笑意:“我介意又能怎麼樣?你不是已經又娶了你攝政府裡的那位麼,你還有那麼多情人,再多娶一個又怎麼了。嗬嗬!”貝爾特魯德的笑聲雖然輕飄飄的,但字裡行間卻透著深深的無奈與心酸。
李漓挽著貝爾特魯德的手來到驛館門口,梅琳達和迪厄納姆早站在驛館門口,已經將行李整理妥當。陽光灑在她們的身上,微風輕輕吹起她們的長發。梅琳達看起來精神抖擻,目光時不時打量著四周,顯得有些迫不及待;而迪厄納姆則顯得更為沉穩,她雙手交握在胸前,目光柔和,似乎在回味昨晚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