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厄納姆和梅琳達也在熱鬨的人群中慢慢走近李漓。迪厄納姆的臉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興奮與得意,仿佛內心有著迫不及待想要與李漓分享的好消息。“主人,我的店鋪終於開張了!”她的聲音透著輕快與自信,眼神中閃爍著無法隱藏的自豪與期待,“有空的話,來看看我的店鋪吧!如果店鋪能迎來您這樣的貴客,那我相信它會很快聲名遠揚!”迪厄納姆的語氣中透著一種迫切的邀請,仿佛那間店鋪不僅是她的事業起點,更是一種在李漓麵前證明自己的方式。
然而,還沒等李漓回應,紮伊納布的聲音冰冷地從旁邊傳來。她雙臂交叉,眉頭緊蹙,明顯帶著不滿:“你們怎麼會住在這裡?不是早就給你們安排好各自的店鋪了嗎?住在店鋪樓上不是更方便嗎?又或者,”她的聲音透出一絲譏諷,“哪怕你們隻是想找個地方每天蹭飯,那你們也更適合住在新米洛堡,而不是賴在這裡。”
迪厄納姆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她幾乎沒有遲疑,立刻反擊:“我住在這裡怎麼了?這本就是我的家!你憑什麼要我住在店鋪裡?那你怎麼不住到前院的辦公室裡去!雖然你的工作看起來更體麵一些,但你彆忘了,本質上你和我一樣,都是主人的女奴而已。”
迪厄納姆的話語犀利而直白,帶著一股強烈的自尊,更不允許其他人質疑她在這家的存在,她的話直指紮伊納布的軟肋。
紮伊納布被迪厄納姆這番話懟得啞口無言,臉上頓時漲得通紅。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了轉身,氣呼呼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幕讓氣氛略微僵持了一會兒,李漓並沒有立刻介入,他知道這種小衝突在這個複雜的家庭結構裡時有發生。而梅琳達則見狀,忙開口想打破這沉默,她的聲音柔和了許多,但卻掩蓋不了她內心的真實意圖:“阿裡維德少爺,迪厄納姆每次打烊回來都覺得路上太孤單,所以就讓我陪她一起住在這裡,每天路上有個伴。”梅琳達的理由聽上去牽強,顯然有些敷衍,但她眼神中的情感流露卻是不可忽視的。她渴望留在李漓的身邊,即便明知道這個家已經足夠熱鬨,她也不願意離開。
“哎呦,真是稀客啊!”不遠處傳來盧切紮爾的聲音,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緩緩向這邊走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調侃。她似乎並未真正意識到自己尚不是正式的眷屬,卻毫不掩飾對李漓的期待與不滿。
“嘿嘿!盧切紮爾,這些天過得還好吧。”李漓憨笑著撓撓頭,試圖緩解眾人對他長期未歸的抱怨,“咦,朗西爾德呢?我怎麼沒看到她?”
盧切紮爾撇了撇嘴,顯得有些不滿:“哎,看來還是她更受你待見!你不在家,她覺得無聊透頂,她外出打獵去了。聽說那個瘋女人在城外的山裡搭了個木屋,估計準備長期做野人了吧。”
“盧切紮爾,過幾天,你和我一塊兒去打獵唄。”李漓笑眯眯地看著盧切紮爾,試圖安撫她。
就在這時,莎倫也低著頭走到李漓身旁,臉上帶著一絲委屈的神情。她輕輕咬著嘴唇,顯得有些不安。李漓見狀,關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問道:“莎倫,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莎倫低著頭,聲音小心翼翼:“少爺,下次您出去這麼久,能帶上我嗎?”她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期待與懇求,眼神躲閃卻又透出深深的渴望。
李漓抬起手溫柔地摸了摸莎倫的頭,露出一絲歉意的笑容,正準備回答;這時席琳突然走了過來,神情嚴肅:“攝政大人,您回來了,郡主正在等您,請您跟我來。”
李漓輕聳了聳肩,環顧了一圈周圍的女眷們,示意她們散去,心中微微有些疲憊。李漓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安靜地跟在席琳身後,步伐輕緩地朝古勒蘇姆的房間走去。
當李漓和杜尼婭到達古勒蘇姆的房間外時,德尼孜已經守候在門口,手緊握著腰間的彎刀,冷冷地盯著李漓。那雙銳利的眼睛充滿了不悅,仿佛在無聲地責備李漓的久未歸家。李漓對此早已習慣,裝作沒看到德尼孜的敵意,徑直走進了房間。
古勒蘇姆端坐在屋內,身姿如雕塑般端正。她一身深紫色的長袍,不帶一絲多餘的裝飾,顯得莊重而穩重。她的雙手輕握在膝上,指尖微微合攏,仿佛正把握著某種無形的力量。她的臉龐平靜如水,眉目間透著一絲沉穩的威嚴。
古勒蘇姆身旁的耶爾德茲,顯然習慣了古勒蘇姆的這種氣場。她正低聲說話,但當看到李漓踏入房間時,瞬間止住了話頭,站起身來,向李漓行了一禮,隨即退到一旁,像一隻警惕的貓等待著下一步指示。
古勒蘇姆眼神並未轉向李漓,依舊保持著那份冷靜,隻是略微側過頭,語調平和卻充滿壓迫感地開口:“艾賽德,你回來了。”
李漓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溫聲答道:“郡主,我回來了。”
古勒蘇姆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著一絲恬靜,卻夾雜著無法忽視的深思。“她們都來了?”她語氣平緩,像是隨口詢問,卻又帶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洞察力。
李漓神情未變,依然如往常般從容自若,再度點頭,平靜地回應:“是的,都來了。”
古勒蘇姆輕輕歎了一口氣,目光望向窗外,仿佛陷入了短暫的思考。她的語氣依舊平靜,但卻帶著些許內心的反思:“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為什麼不接她們回家呢?把她們留在城外的彆處,實在不妥吧。”
李漓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解釋:“貝爾特魯德習慣住在城堡裡,所以我覺得新米洛堡更適合她。”
“新米洛堡?”古勒蘇姆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原來的米謝底斯要塞,現在我將它改名為新米洛堡,名字取自貝爾特魯德在普羅旺斯的領地。這樣她們住在那裡會覺得更安心。”
古勒蘇姆聽後,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理解。她思索片刻,又接著問道:“賽琳娜呢?她住在哪裡?是琉珅莊園嗎?”
李漓再次點頭:“是的,賽琳娜對那地方情有獨鐘,她喜歡琉珅莊園。”
古勒蘇姆輕輕搖了搖頭,仿佛在斟酌什麼,目光透著一絲複雜的情感。她緩緩說道:“好吧,不過我要說的是,她們隨時可以住到攝政府來。這裡的房間雖不如城堡或莊園那般寬敞,但畢竟是家,總有她們的位置。”
李漓心頭一暖,古勒蘇姆的話語中既有對家庭團聚的期待,也充滿了她一貫的溫柔和體貼。她總是能在恰到好處的時候,穩住整個內府的平衡,把各方情感處理得井井有條。
他微笑著說道:“我會告訴她們的,謝謝你,古勒蘇姆。”
古勒蘇姆微微頷首,臉上的平靜中透著幾分掌控全局的從容。她話鋒一轉,語氣恢複了鎮定:“還有,你之前答應了娶古夫蘭,這件事也該儘快辦了。她是聖裔,能娶她進門,在整個天方教世界,都絕對是一件很體麵的事。古夫蘭已經準備好嫁妝送過來,我已經選好了日子,就在二十多天之後,婚禮由蘇丹庫泰布主持。庫泰布雖然沒什麼大用處,但在這種場合還是得派上他。”
李漓忍不住笑了,古勒蘇姆儼然以主婦的身份處理著一切,她的冷靜、務實讓整個攝政府井然有序。兩人相視而笑,房間裡的氣氛也逐漸變得溫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