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餘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攝政府的內府,將庭院染上一片溫柔而朦朧的金光。空氣中透著一絲寧靜,夾雜著秋日的清涼。李漓與蓓赫納茲並肩而行,神情略顯疲憊卻依舊保持著莊重的姿態。紮伊納布和觀音奴默默地跟隨在後,四人步伐一致,穿行在長廊之中,顯得從容而沉穩。
走廊上,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修長,伴隨著緩慢的腳步聲,氣氛中帶著幾分凝重。蓓赫納茲率先打破沉默,微微側頭,輕聲說道:“艾賽德,最近市麵上的糧價漲得厲害,很多百姓家裡都已經開始捉襟見肘了。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民心難安。眼下,這仗還沒打起來,可我們國內就亂成一鍋粥了。”
李漓微微點頭,眉宇間掠過一絲憂慮,歎息道:“確實如此。如今戰事將近,恐慌情緒蔓延,稍有積蓄的人家都在囤糧,越囤越漲,惡性循環。我們必須儘快采取措施,否則勢必引發更大的動蕩。”
紮伊納布接過話,神情間帶著些許擔憂:“那些囤糧的商人簡直無法無天,趁著這個時候大肆牟利,絲毫不顧百姓的死活。今天出門時,我親眼看到有不少人在糧店前排隊,連幼童都被帶去一起等著買糧,真是讓人心酸。”
李漓沉默片刻,眼神微微眯起,顯出一絲冷冽的鋒芒,“這些商人自以為可以為所欲為,卻忘了,在他們眼中隻是牟利的數字,實則是百姓的生計,是我們這個國家的根本。若是國家滅亡,他們就是入侵者眼中待宰的羔羊,他們的財富還會屬於他們嗎?一旦有風吹草動,最先倒黴的就是他們。”
李漓的話語沉穩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蓓赫納茲和紮伊納布微微頷首,心中對他的決心愈發敬佩。
走在一旁的觀音奴始終保持沉默,她沒有參與議論,隻是靜靜地跟隨在一旁,目光不時落在李漓身上,眼中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她知道李漓的心事沉重,也了解他的仁厚之心,但此時的她更願意安靜地陪伴,默默守在他身旁,成為一道無聲的支撐。
夕陽的餘暉漸漸淡去,長廊的儘頭透出食堂溫暖的燈光。四人的身影在光影交織的走廊中前行。剛走到食堂門口,他們便看到內府女兵衛隊長弗謝米娃正帶著幾名女兵焦急地在門外來回踱步。看到李漓的身影,弗謝米娃立刻帶著女兵們湊了過來,神情中透著一絲緊張和猶豫。
“攝政大人!”弗謝米娃深吸一口氣,開口道,語氣中夾雜著些許躊躇,“有幾個女兵,想請您借點錢應急,她們打算用以後的月薪慢慢償還。”
李漓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借錢?為什麼需要借錢?”
此時,一個女兵上前一步,麵色帶著些許羞愧,卻鼓起勇氣開口道:“攝政大人,我是菲奧娜,從平民十字軍殘部輾轉加入內府女兵隊伍,蒙您一直以來的照顧。若不是家裡實在揭不開鍋,我也不會厚著臉皮來向您借錢。”
李漓的目光柔和下來,微微點頭,問道:“菲奧娜是吧,我對你有點印象,你是個小隊長,你家鄉在海爾雷公國,對吧?和我說說你家裡的情況。”
菲奧娜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壓抑內心的情緒,緩緩說道:“是的,您沒記錯。我的兄長也在安托利亞,原本是獅鷲營的戰士,因戰鬥負傷,跛了一條腿,無法再上戰場。現在他在瑪爾塔的玻璃廠工作。不久前,他娶了一位寡婦,寡婦和他育有一個孩子,還帶著兩個孩子,他們一家五口人都靠他養活。之前日子勉強過得下去,但如今安托利亞的糧價飛漲,他的薪水已經不夠全家人的開銷了,於是他向我借錢,而我的積蓄早就借給了隊裡的幾個姐妹,她們家也是類似的情況。”
李漓靜靜地聽著,臉上漸漸露出一絲憂慮,問道:“糧價飛漲?”
弗謝米娃上前一步,解釋道:“的確如此,大人。如今戰事臨近,恐慌情緒彌漫,稍微有些積蓄的家庭都在囤糧,導致糧價一路攀升。我們這些人的薪水都幾乎隻夠勉強填飽肚子,幸好我們在內府可以吃食堂。”她指了指身邊的女兵們,“她們幾個也都差不多的情況。”
李漓的目光從一張張疲憊卻倔強的麵孔上掠過,眼中閃過一絲沉思與動容。他意識到,糧價飛漲的問題早已蔓延到百姓的生活中,而這種恐慌情緒可能還會愈演愈烈。眼前這些女兵並非獨自麵對這樣的困境,她們的家人、朋友,甚至整個安托利亞的普通百姓,正被這股漲價的浪潮所吞噬。
李漓沉默片刻,隨後將她們幾人帶到食堂後麵偏僻的牆角,目光堅定地說道:“你們的困難我記下了,糧價問題我會儘快想辦法處理。”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小袋銀幣遞給弗謝米娃,“這點錢你們先拿去周轉,暫時應應急,不用擔心償還。這些錢是我自己的零花錢。”李漓頓了頓,低聲叮囑道:“不過,彆聲張。估計在內府裡,麵臨相同困境的可不止你們幾個。如果人人都來找我借錢,那可就難以為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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