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修真記!
他說得很平靜,但包括徐丹寧在內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嶽青蓮剛才雖然急怒攻心,但起碼還保持著最後的理智和冷靜,無論是興師問罪還是殺人償命,現在都不是追究的好時機,肯定要守住崗位,等到此次大戰結束,再上門去理論問責。如今鬼火還沒有完全被撲滅,周林森為什麼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古雷臉色也變了,沉聲說“周先生,你身為周家少主,地位尊重,如何能夠出爾反爾,在這麼危急的關頭,竟然要臨陣脫逃?秦總事先說過,絕不勉強,但一旦加入行動之後,如有退避延誤之舉,當……”
“當場斬殺。”周林森替他說完,神態自若地說,“我也很奇怪,如今大戰尚未結束,生死攸關,秦總為何突然要對盟友背後捅一刀?”
一道閃電在頭頂炸響,無數從天而降的雨點在接觸到樓頂籠罩的金色光幕的時候被彈開,晶瑩如淚滴。
古雷臉色陰晴不定,還是放緩了聲音“周先生,秦總主持大局,他有什麼布置計劃,不是我們所能知道的,也許這是秦總的一步妙棋,以後才能看出其中奧妙,還請周先生回到位置上去,繼續行陣。”
“不。”周林森搖了搖頭,“他有什麼布置?對於陣法的研究,我不敢說在他之上,也差不多少,這一步跨出去,有人就要吃大虧,而且不是敵人,是剛才還並肩作戰的戰友……就算是前期為了誘敵犧牲盟友,在我看來都是不可原諒的行為,何況,是在如今,即將大獲全勝的前夕。”
古雷一窒,還沒說話,他背後隊伍裡的一個中年人已經跳了起來,激烈地說“周先生!你大小也算個少主,怎麼說話不算話,做事有頭無尾,臨陣脫逃,傳出去不讓人笑死!還不速速回到崗位上去,配合指令,一舉殲滅來犯之敵!”
周林森轉向他,語氣森冷地說“卸磨殺驢,就是你們劉家的行事方式?那傳出去才真讓人笑死。”
“你要知道,卸磨的時候,不但能殺驢,也能殺個把不聽話的馬。”那個人顯然也是有點地位的,見時間拖延,大好機會就要白白溜走,心裡發急,說話口氣很衝。“現在就如同作戰,延誤戰機是個什麼罪名,周先生你不會不知道吧?!”
周林森眼鏡後麵的雙眸毫無波瀾,平靜地說“我從小跟在祖父身邊,布陣看天,觀星算命,什麼都學了,就是沒學會昧著良心,去做違背道德正義的事。”
中年黑衣人雙目精光閃爍,大喝一聲“好!周少主,今天我們一乾人等才認清你們周家挾技自重,不分緩急的好家教!既然周少主半途而廢,且請讓開!在下不才,也些須曉得些主持法陣的竅門,待我接替周少主便是!”
周林森看向他,嘴唇一碰,吐出一個字“不。”
他擋在龍頭之前,氣勢平和,態度卻很堅定,獨自麵對逐漸圍攏而來的一群人,絲毫退卻的意思都沒有。
“周老師,你……”嶽青蓮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剛開口詢問,王儉從後麵暗暗地拉了她一把,而周林文也轉過頭來,微笑著說“嶽小姐,此事和你無關,帶著丹寧離開,立刻。”
黑衣人顯然已經起了殺心,一聲狂笑“周少主,來得容易,去得可難啊。”
古雷擺手製止了他,語氣平和地說“周少主,我們無意交惡,既然你心意已決,不如現在就離開,日後也好相見。”說著他看了一眼嶽青蓮,“如果嶽小姐不放心,可以一起離開,我們絕不阻攔。”
“到底怎麼回事?”嶽青蓮惱怒地問,被蒙蔽的感覺很不好受,她心中隱隱有危險的預感,隻是本能地不願意去接受。
周林森果斷地說“不必,我辛苦布下的法陣,不是為了讓你們借刀殺人用的!秦總雄才大略,算無遺策,想必沒有我這個副陣眼的存在,也能殺敵無數,但是,如果你們想利用這個龍頭乾坤陣眼去做些有違道德仁義的事,那就彆怪我不合作了。”
古雷後麵已經有人急促地提醒“時間不多了!”
中年人越眾而出,陰狠地說“周少主,可知螳臂當車的後果?”
周林森針鋒相對地看著他“天地有正氣,人心自短長,以安危來威脅,豈不落了下乘,修道者什麼時候又在乎過後果?”
“好!”徐丹寧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周林森!你個王八蛋!就算婚禮上來一群瞎子也無所謂,我決定了!我願意嫁給你!”
嶽青蓮還沒來得及理解她這突然而來的幾句話裡到底有什麼聯係,那個黑衣中年人已經怒不可遏,厲聲喝道“無知蠢婦!”手一揮,一道銀光快如閃電,直直沒入徐丹寧的胸口!
徐丹寧踉蹌了一步,不太相信地看著自己胸口突然冒出的血花,然後雙眼一閉,倒了下去。
“丹寧!”嶽青蓮一把抱住她癱軟的身軀,神念急轉,瞬間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捧靈泉,不顧一切地向徐丹寧胸口的傷處倒去。
周林森被這突然發生的事故給分了神,關心則亂,側頭看向徐丹寧的同時,古雷身後的人已經淩空拋出了一道輕軟細密的羅網,距離太近,他驚覺的時候渾身已經被羅網罩住,橫倒在地!
“嘖,嘖。”王儉垂目看著地麵,不鹹不淡地說,“道盟有嚴令,不許對凡人以修道手段出手,看來啊,道盟那群老頭子,也是屍居餘氣……根本沒人聽了……”
黑衣中年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時間緊急,無暇多說,疾步跨越過倒地不起的周林森,向龍頭奔去,雙手狠狠一拍龍角,雙目圓睜,口中急速念誦,空中飛揚無數黃表紙符咒,無風自燃,一團團火光都投入龍頭大張的嘴中,末了他大喝一聲“疾!”
金光耀眼,龍騰當空!
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浮現在城市的上空,傲然臨凡,不可一世,威壓的氣勢浩瀚凶煞,散向每一個角落,烏黑冰冷的雙眸漠然地看著城市上空千百道流傳的邪魅血影,忽然空中的金龍張開大嘴,嘯震九霄,若有實質一般,層層金色光波從龍嘴裡滾滾而出,轉眼覆蓋了整個城市。
城中布陣的所在,也在同時金光大盛,道道光柱衝天而起,和金龍遙相呼應,幾乎像是犁地一般,把整個城市以高密度的精準打擊方式來回地掃射了十幾遍,不要說是飛在空中的紅霞赤電,連隱藏在地下的僵屍都抵抗不住這來自天地靈物,至剛至陽之金龍的凶悍攻勢,轉眼灰飛煙滅。
徐丹寧胸口的傷經過靈泉的潤澤,飛快地恢複了原樣,但大概是受創太重,依然閉著眼睛昏迷不醒,周林森全身被羅網束縛住,起先還掙紮幾下,現在不知道是著了什麼手段,平臥在地,一動不動,倒是暈倒的陳初被這無上威嚴的龍煞所震,身體顫抖了幾下,側頭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嶽青蓮懷裡抱著徐丹寧,還要分神觀察陳初和周林森,內心頭一次感到無能為力的憤怒,她已經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和秦明川有關!但還有最後一絲希望也許秦明川的確指揮不動劉家這群自以為是的驕兵悍將,不會是他授意的,他也隻想用最大的力量打擊敵人……是古雷他們不好,不關秦明川的事……秦明川在商業上雖然精明強乾,但從來沒乾過陰毒坑人的勾當……不會是他,不會的!
但接下來的一幕,徹底打碎了她的幻想。
秦明川臉色已經出現耗力過後的鐵青,遠遠注視著城市裡伴隨著閃電暴雨遊走在半空的巨大金龍,他的周圍剛才聚集的人已經損傷了幾乎一半,七八具敵人的屍體掛在樓頂邊緣,還沒來得及收拾。
曲雷緊張地看著他,身為劉家專精符陣的高手之一,他明白以自己的修為,根本是無法操縱這套陣法的,陣法運轉需要強大的神識,而且還會最快速度吸取擺陣人的靈力,他凝丹期的修為,隻夠維持不到半個時辰,而秦明川身為一個不修真的凡人,倒是沒有這個顧慮,但他的神識也未免太強大了吧,竟然能夠支撐到現在?
秦明川看著桌麵上,最後剩下的一枚金色小劍,無聲地笑了,伸出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一撥……
“顧景行,你還是把我想得太好了……我不會對你坐視不管,但我會……落井下石!”
金色小劍嗖地自動飛起,狠狠地釘入桌上最後一個空隙!
嶽青蓮眼睜睜地看著無數閃電從天而降,金龍的身影消失在其中,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變成一柄頂天立地的巨大寶劍,帶著濃厚的殺意,毀天滅地一般,向著聳立在金融街中心的金鑫大廈,狠狠地刺了下去!
“景行~~~~~”
在金鑫大廈的空中花園裡,顧景行本來已經端坐在地,閉目養神,忽然眉間感受這股巨大的殺機,一拍地麵騰身而起,七麵燙金三角小黑旗獵獵飛舞,他的黑發被氣流吹得全數向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寒冰黑眸中,紅光乍現!
“嘩啦”一聲,全部的玻璃穹頂都被天上金劍的威勢震碎,無數碎片違反地心引力,倒卷而上,衝天而起,瑰麗晶瑩,美得像是一個綺美的夢幻情境。
“殺!”他厲聲怒喝,胸口剛才憋住的鮮血噴湧而出,化作漫天血霧。
在頂層列陣的富洋精英們,剛才神經已經稍稍放鬆,盤膝而坐恢複靈力,此刻聽到這一聲如在耳邊的厲喝,以最快的速度抓起法器,全神貫注誦念法訣,源源不斷地抽取自身最後的精力注入法陣,以便抵禦即將到來的攻擊。
金劍氣勢如前,已經抵達了金鑫大廈的頂樓,那無數玻璃碎片在這至剛至猛的金色劍鋒麵前,頃刻化為烏有,消失得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失去了溫室保護的熱帶植物們,被狂風吹得東搖西晃,花朵枝葉紛紛離開了主乾,在室內瘋狂地盤旋著,形成一股颶風,隻有顧景行站立的地方還是平靜如常,不過那裡卻是整個攻擊的目標,颶風的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