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士兵的通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了原本就波濤洶湧的江東大殿,激起更大的浪花。
孫權猛地站起身,來回踱步,心中的焦慮如同殿外翻滾的江水。
聯曹?
抗劉?
這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之上,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最終下定決心。
“宣荊州使者覲見!”
荊州使者一路風塵仆仆,抵達江東大殿時,衣衫略顯淩亂,卻掩蓋不住他眉宇間的喜色。
他恭敬地向孫權行禮,朗聲道:“江東之主在上,在下奉荊州牧劉皇叔之命,特來恭賀皇叔於宛城大捷!”
使者話音剛落,大殿內便響起竊竊私語之聲。
宛城之戰,江東探子早已將消息傳回,諸葛誌以少勝多,大敗曹軍,斬殺曹將,此戰不僅讓劉備集團聲名鵲起,更讓諸葛誌聲望大增,隱隱有與諸葛亮並駕齊驅之勢。
如今,荊州使者特意前來“恭賀”,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孫權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使者辛苦了,宛城之戰,劉皇叔用兵如神,本王亦有所耳聞,實乃可賀可喜。”
使者謙遜地笑了笑,拱手道:“皇叔亦言,江東與荊州唇齒相依,理應守望相助,此次大捷,亦是為江東免除後顧之憂。”
使者一番話,綿裡藏針,既抬高了劉備集團,又隱隱敲打江東,讓孫權心中更加不安。
他揮了揮手,示意宮人上茶,目光卻緊緊地盯著使者,試圖從他的一舉一動中,看出荊州的真實意圖。
“不知皇叔還有何吩咐?”孫權試探性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使者接過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緩緩放下,這才開口道:“實不相瞞,皇叔感念與吳侯往日情誼……”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殿內眾人,嘴角微微上揚,“特命在下前來,商議兩家和好之事。”
殿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和好?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孫權更是心中一震,難道荊州真有求和之意?
亦或……
另有圖謀?
使者放下茶盞,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他輕咳一聲,語氣放緩,帶著幾分試探的意味:“如今曹操雄踞北方,虎視眈眈,我荊州雖僥幸得勝,卻也元氣大傷。吳侯雄才大略,麾下精兵強將無數,若是能與荊州攜手,共抗曹賊,豈不美哉?”他頓了頓,觀察著孫權的臉色,又補充道:“兩家交戰,實非明智之舉,徒耗兵力,讓曹賊坐收漁翁之利。如今,皇叔願既往不咎,與吳侯重修舊好,共圖大業。”
使者的話雖然委婉,卻字字句句都透露出求和的急切。
孫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自思忖,荊州此舉,究竟是真心求和,還是另有所圖?
消息傳回荊州,關羽、張飛二人頓時怒不可遏。
關羽手撫長髯,怒目圓睜,“江東鼠輩,竟敢求和!豈有此理!我等浴血奮戰,豈能就此罷休?”他猛地一拍桌案,案上的茶杯震顫不已,茶水濺出,在桌麵上暈開一片深色的水漬。
張飛更是暴跳如雷,他粗聲吼道:“大哥!莫要聽信江東讒言!待俺率兵殺奔江東,將那孫權小兒擒來,以泄心頭之恨!”他粗大的嗓門在議事廳內回蕩,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張飛虯髯戟張,雙目充血,仿佛一頭暴怒的雄獅,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他來回踱步,沉重的腳步聲如同擂鼓一般,敲擊著眾人的心房。
關羽和張飛的情緒如同烈火一般,瞬間點燃了議事廳內的氣氛。
眾將紛紛附和,主戰之聲此起彼伏。
劉備坐在主位上,麵色凝重,一言不發。
他目光掃過眾人激昂的麵孔,心中五味雜陳。
議事廳內,武將們義憤填膺,主戰之聲震耳欲聾。
諸葛亮羽扇輕搖,麵色沉穩如水,他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亮以為,江東求和,對我軍有利無害。曹操如今實力雄厚,我軍不宜兩線作戰,應當集中力量對抗曹操,方為上策。”他語氣平緩,卻擲地有聲,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眾將的怒火。
諸葛誌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補充道:“亮兄所言極是。江東求和,正是我軍擴張勢力的良機。與其兩敗俱傷,不如順水推舟,接受求和,並趁機接管江東三郡,壯大我軍實力。”他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一切,言語間流露出掌控全局的自信。
劉備沉吟片刻,緩緩點頭,目光落在江東使者身上,“使者之意,吾已知曉。江東欲求和,吾亦不願再起刀兵。然,和談需有誠意,江東需割讓三郡,以示誠意。”他語氣堅定,不容置疑,上位者的威嚴儘顯無疑。
江東使者麵色一變,嘴唇囁嚅了幾下,最終還是無奈地應允。
議事廳內氣氛驟然凝固,空氣中彌漫著難以言喻的尷尬。
使者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後背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濕,緊緊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黏膩的觸感。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鎮定,拱手道:“既如此,在下這就回去稟報吳侯。”說罷,他逃也似的離開了議事廳,腳步匆匆,幾乎是小跑著離去。
諸葛誌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目光深邃而堅定。
他緩緩轉身,麵向劉備,拱手道:“主公,誌有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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