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處,天氣陰涼,雨後的下午即刻轉變成了冷冷的,沒有了雨前的悶熱,叫人很疑惑這天氣怎麼變來變去的。
一處宅邸,大門紅色鮮亮,門前的階梯有些破舊,右邊的第一個缺了一角,大門木板有些破損,鮮亮的紅漆也掩蓋不住,門牆上也有著蜘蛛網和落葉。
這就是關著慶王的王府。
京城在這一帶準備著幾個王府,藩王來京時就會住在這裡,但很顯然,這裡荒廢了很久。
一個黑影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院內滿山灰塵和落葉,還有幾個老鼠的屍體已經腐爛,裡麵的樹木花草已經枯萎,仿佛空氣都變得沉重了幾分。
慶王此刻正在屋內吃著白菜煮麵。
“這幫狗東西,竟敢給本王吃這種東西,這怎麼下咽呢?看本王出去了一個個剁了你們!”
屋內傳來碗筷被打碎的聲音。
“本王是正兒八經被陛下召回來的,不是被戴著枷鎖押解過來的,你們膽敢這樣對我?老子可是太祖高皇帝的六世孫!”
門外的黑影走到院子中央,露出了一張愁苦的臉。
他是陸繹。
“不是我說,我一個南鎮撫司的頭子為什麼會被卷進朱家人的家事?派陛下眼前紅人不應該派朱時泰那個竹竿子嗎?”
撓了撓腦袋,陸繹便不情願的推開門進去,一瞬間就切換成職業假笑。
“下官,南鎮撫司指揮使陸繹,參見慶王殿下!”
怒氣衝衝的慶王坐在矮木凳上,衣服上沾著一些茶葉,地麵上是被打碎的碗筷和黏糊糊的麵。
“陸繹?陸兄弟!”
慶王站起身,敞開懷抱向陸繹走來。
“誰TM是你兄弟!”,陸繹暗罵一句,又保持著跪姿道,“下官給殿下帶了一些好酒好菜,這就給您送進來!”
說完,直接避開慶王的懷抱,跑到屋外拿進一個飯盒。
一打開,裡麵就是大魚大肉,還有一壇美酒。
慶王也顧不上禮儀,直接用手抓起飯菜猛地往嘴裡塞。
陸繹一邊給他倒著美酒,一邊道,“陛下為什麼派我來麵見殿下,下官倒也知道一二!”
“哎!”,慶王邊嚼著飯菜邊道,“因為這京城中我就跟你比較熟悉啊!”
陸繹白了下眼,仍笑道,“這…殿下,我們也就先帝葬禮和陛下繼位那幾日才見過幾次啊!”
慶王掰開一條外焦裡嫩的雞腿,扒下上麵的皮塞進嘴裡,嘴邊全是油。
“嗨!這不當時都以為你能接你老子的班,成為新的錦衣衛頭子嘛!所以就跟你多接觸了一些,但那幾日巴結你的藩王可不止我一個呀?”
“哈哈哈哈…”,陸繹苦笑幾聲,緩緩放下酒壇。
雖然當時的錦衣衛老大是朱希忠,但他之前跟裕王關係不冷不熱,倒是之前的陸炳跟裕王比較好,所以很多人都以為朱載坖繼位後,陸繹很可能成為錦衣衛指揮使。
對此事,陸繹的內心複雜。
你要說他沒有想法那是假的,誰不想進步上位啊!
朱載坖派陸繹來找慶王的原因也是因為如此,陸繹完美繼承了他老子的社交能力,短短幾日就跟朱家藩王們打好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