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鳳凰好成仙!
璃書鈺從未想過,自己第一次和岐鳳父親見麵的地點,會是岐山刑台。
朱湘以錦帛將她捆成蠶蛹拎著離開竹苑,不知在黑暗中掙紮了多久,她忽然被朱湘自錦帛中解開拋出,高高扔在了九根石柱圍繞出的一塊平台中央。還未來及從疼痛中緩過神,她又感到兩根鐵杖從左右兩邊卡住她的脖子,將她的臉和胸膛都牢牢貼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
“族長。”
朱湘冰涼的目光自璃書鈺頭頂一掃而過,仿佛在看一隻再弱小不過的低賤螻蟻。
“她便是璃書鈺。”
璃書鈺心底驟然一沉,瞬間便明白了自己身在何處。
岐寬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一個朱湘,他本做好心理準備豁出半條命保下自己那位冥頑不靈的逆子,誰成想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朱湘竟是把症結璃書鈺給帶了回來,而他也可以舍卒保車,用璃書鈺的死來換親生兒子的平安。
“璃書鈺。”
他自執刑令台上冷眼俯視著無比狼狽的璃書鈺,聲音威嚴且寒涼“你可知錯。”
這種敵強我弱、四麵楚歌的情形璃書鈺雖是第一次遇到,但是璃蘭婧和濛柯、紫霄真君和羅曦元君都曾教過她如何應對這種情形求饒示弱,明哲保身,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很清楚,現在唯一的保命方式就是點頭承認自己錯了,她不該勾引岐山金尊玉貴的少主人,更不該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和他長相廝守不分離。然後她還得起個誓,保證自今日起隱姓埋名藏蹤匿跡,從此與岐鳳一刀兩斷再不來往。
可她不願意,哪怕隻是一時的假話,她也不想令岐鳳傷心。
“我沒錯。”她死死咬牙,倔強的說“兩情相悅若是錯,這三界要死多少人!”
“牙尖嘴利!蠻橫無理!”
觀刑的諸位長老俱是大怒,岐江鴻更是直接以掌化刃,一劍釘穿了璃書鈺的鎖骨。
自出生到現在,璃書鈺頭一回體驗這種皮開肉綻碎骨斷筋的鑽心之痛,登時疼出撕心裂肺的尖嘯,身體不受控製想要蜷縮,又被其他長老擲出的鐵刃釘穿胳膊和小腿。
“再問一次。”岐寬微微皺眉,“你可知錯。”
“族長,您問再多次,結果都是一樣的。”
朱湘眼中閃過一絲森然“像她這樣出身山野的野蠻狐狸,講不了道理。”
“毒婦……”璃書鈺疼得麵色蒼白唇無血色,卻依然哼笑一聲,氣若遊絲的說“就算我死了,也輪不到你。”
在場一位長老正是朱湘的母親,聽到璃書鈺如此說,瞬間惱羞成怒,哪裡還等得及岐寬下令,不顧其他長老阻攔親自飛下刑台,以鳳翎為鑰匙打開九石柱上的雷陣,萬鈞雷霆頃刻傾瀉而下落於璃書鈺身上,震耳欲聾的雷鳴聲令整個朝聖宮都為之震蕩。
“愚蠢!”
岐寬臉色大變,他還未來得及出手止住雷陣,一道刺目火光便破空吹開雲層,眨眼間折斷了一根石柱。一個緋紅身影衝入黑霧與煙塵之中,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又重新衝了出來。
“表哥……”
朱湘跌坐在地,身體不受控製後退,她死死盯著此刻立於石柱上空的岐鳳,整個人都被巨大的恐懼包圍。
石陣上方,岐鳳右手緊緊抱著衣衫襤褸、渾身血跡,已經暈厥過去的璃書鈺,左手則握著烈焰熊熊的金翎火炎弓,已經化為赤色的長發在滾滾熱浪中飛揚飄蕩,赤紅眼眸中帶著嗜血的狂怒與殺意。
“你騙我。”
隔著半個刑台的距離,岐鳳與負手立於執刑令台上的父親岐寬遙遙相望,拚命壓抑的聲音裡帶著難掩的憎恨“你明明答應過我,隻要我扛過刑罰,你就允許書鈺進山門。”
“是她自己送上門的。”
岐寬麵不改色,完全不見半絲愧意“她不配讓我兒子搭上性命。”
“書鈺?!”
隨後趕來的岐心塵難以置信的看著一片狼藉的刑台與在岐鳳懷中奄奄一息的璃書鈺,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怎麼會……不該是這樣……”
紫霄真君和羅曦元君也俱都臉色煞白,羅曦元君更是直接拔劍指向岐寬,怒喝“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放肆!”
岐江鴻怒瞪自家兒子,氣急敗壞的說“你跟著瞎參合什麼!給我下來!”
“爹……”
岐心塵指著嵌入璃書鈺鎖骨的熟悉劍刃,顫聲問“是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