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把羊趕過來,我們要帶走五十隻。”一個匈族士兵朝遠處放羊的兩人喊道。
牧羊人趕著一群羊,慢慢朝著士兵走過來。
這兩人正是蘇錦繡和蕭戎,此時的他們,穿著拿舊衣服和收集來的羊毛改成的襖,頭發胡亂挽在腦後,看起來就像是兩個流浪漢。
現在雖然已是早春,但北地的風依然凜冽似刀,將他們的臉頰和布滿凍瘡的手刮出一道道深刻的皴裂紋路,全然認不出先前的模樣。
“這五十隻,會從日後需要交還的總數裡麵撥出去嗎?”蘇錦繡操著不甚流利的匈族話,問士兵道。
“不知道,王子沒說。”兩個士兵對視一眼,露出了輕蔑的笑。
“王子吩咐我們牧羊,沒說允許彆人來帶羊走。”蕭戎也幫腔道,“你們說話沒有憑據,我們不相信。”
“除非你讓王子親自過來領羊。”蘇錦繡補充道。
那士兵沒什麼耐心,自腰間拔出了刀,“都說了是王子的吩咐,你們不聽,就是不尊重他,我要殺了你們。”
“動手,來,”蘇錦繡將頭一歪,拍了拍自己的脖子,“朝這砍,我還感謝你呢。”
那士兵惱怒,卻不敢真的動刀——此前,為了防止有過激者將他們偷偷殺害,拓格特地下令,讓他們效仿蘇武牧羊,在北地活著長久受辱,若是誰敢傷害他們,就將那人全家都降為最低等的奴隸,並且世世代代都不許改變身份。
這個士兵,他的四兒子才剛剛出生,一大家子人,怎麼能因為一時憤怒,就連累他們全部落成奴隸?
見他不敢,蘇錦繡輕蔑地扯了扯嘴角。
“滾吧。”說完,她便和蕭戎一起,重新趕著羊走了。
“瘋婆子!”那士兵恨恨罵了一句,隨後回去向拓格複命。
“她當真這麼說?”正在擦拭皮甲的拓格聽說了這件事,忍不住笑了。
“王子,他們兩個已經瘋了,留著乾什麼,乾脆殺了算了。”那士兵忿忿道。
拓格斂起笑容,轉過身,揚起手中的皮鞭,抽在了那士兵的肩上。
“不要讓我再聽到這句話,我留著他們的命,自然是有用的,你若再敢多嘴,你就先死!”拓格冷冷地說。
那士兵雖然很不服氣,但也不敢造次,朝拓格行禮賠罪。
“滾吧。”拓格揮手,將士兵趕了出去。
“王子,您該為婚禮準備了。”那士兵出去之後,楠婆婆上前一步,小心提醒道。
“你是想讓我也抽你嗎?”拓格瞥了她一眼,隨後放下了手中的皮鞭,“婆婆,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歡她。”
“但是這是你和澤努可汗修複關係的重要機會,您難道也不在乎了嗎?”楠婆婆問道。
拓格注視著她,過了許久,他才移開了目光。
“被不重視你的人認可,真的就這麼重要嗎?”他輕輕說。
楠婆婆有些訝異地看著他。
“我知道了,我會去準備的,你不要擔心。”說著,拓格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