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邢夫人的康平一生!
話說賈璉,帶著自個媳婦去上任,在水上走了三個多月才到了廣州,兩人下了船,在驛站裡安頓了下來,第二日,賈璉就命人送上了拜帖,用的是嚴家女婿的名義,。
張家和嚴家幾乎沒有來往,張太太看到拜帖,皺了皺眉頭,派人去問了張君皓,張君皓聽到嚴家,第一個反應是沒有來往,過了一會,才想起來嚴家女婿不就是賈璉嗎?他從兒子的信中知道賈璉娶了嚴學士的女兒為妻。
張君皓心下思量,這賈璉不是在京中任職嗎?怎麼遠遠的跑到這裡來?命人給回帖,讓賈璉明日來家中。
張君皓看著賈璉和賈赦長得一樣的桃花眼,心中就來氣,問賈璉怎麼就來廣東了,聽到賈璉說來上任,並且是來做知縣的。
開口就諷刺道“彆人是官越做越大,你怎麼就相反,京中六品的官,外放竟然是個七品知縣?還是這麼個地方。”難道賈璉在京中出了大錯,張君皓隻能如此猜測,畢竟賈璉嶽父是二品大員。
賈璉把京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張君皓問道“賈家東府還了庫銀,你們西府就沒有欠庫銀?”賈璉見問的是幫了他不少的舅舅,也沒有隱瞞,把幾年前家中還庫銀的事告知。
“你老子總算是做了一件正事。你家那位老太太,說是侯門出身,這見識還比不上村婦。”張君皓對賈家老太太批評起來,那是毫不客氣。賈璉知道舅舅對賈家意見頗大,低著頭不開口,老老實實的聽著。
“你來上任,你老子可是給你帶了打點銀子?”張君皓問道,張君皓當年就看出來賈府的貪心,怕自個妹子的嫁妝都進了彆人的腰包,因此直接把嫁妝拉了回去。
“臨走前,家父給了五萬兩銀子。”賈璉一上任就是三年,賈赦把這三年的打點銀子三萬兩給了他,並又給了兩萬兩,用作平日裡走禮,其實賈璉出京時,不隻帶了五萬兩銀子,還帶了不少京中特產,打算日後送人。
張君皓沉默了一會,轉移話題問道“你不是帶著你媳婦一同來上任的嗎?怎麼不帶著媳婦來家中?”又像是想明白了,接著說道“今日我就不留你了,明日你帶著你媳婦去見你舅母。”
賈璉第二日帶著嚴沛凝去見了大舅母,大舅母對兩人熱情接待,給他們說賈璉生母生前的事情,並把這些年,張君皓一直不放心賈璉的事說給賈璉他們聽。經過這番話,硬生生的把這舅甥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由於賈璉是來上任的,在廣東也沒待幾天,張君皓給賈璉找了一個錢糧師爺,並派了幾個護衛,再加上嚴學士給他安排了一個刑名師爺,保賈璉在任上能夠平安。
賈璉走時,去舅家告辭,舅母拿出一個盒子,給賈璉,說道“你舅舅當初怕你母親的嫁妝被彆人吞了,你長大了得不到一分,就把你母親的嫁妝拉了回來,交給我經營,如今你也長大了,我們把這你母親的東西還給你。”
“不過,畢竟知道當年事情的人也多,我和你舅舅商量了,把你母親的嫁妝折合成銀子給你,省得再鬨出什麼事端出來。”張太太把盒子給了賈璉,裡麵是二十萬兩銀票,張家可沒有虧待賈璉,反而添補了不少銀子進去。張君皓身為兩廣總督,並不缺銀子。
賈璉趁機外放,躲過了京中的渾水,但是身為揚州巡鹽禦史的林如海,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正處在這中心,無法避免的參與其中。
江南是全國最繁華之地,江南的稅收占了國庫收入的三分之一,鹽稅更是重中之重,這些年,皇子們年齡大了,紛紛把手伸到江南來,致使江南稅收大減,聖上這才派了心腹重臣林如海去任職。
林如海不負所托,虛與委蛇,在他任上江南的鹽稅不斷的增長,但這還遠遠不夠,這幾年,林如海暗中一直在查江南官員與鹽商勾結走私私鹽的證據,如今正是到了關鍵時候。
不想小兒子著了道,竟是被鹽商的派來的臥底下了毒,發現的晚,沒有救回來,隨著小兒子的夭折,賈敏的精神氣也沒有了,身體也每況愈下起來,短短兩個月,竟是燈儘油乾,臨死求了林如海,把自個女兒送至京中。
這幾年,從京中傳來的消息,娘家醜事不斷,賈敏也知道把黛玉交給母親,並不是一個好選擇,隻是為了保住僅存的這絲血脈,她隻能如此選擇,至於母親提到的婚事,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的,身份差的太大了,二哥家名聲也不好,更何況賈寶玉的母親王氏還是那樣一個毒婦,她也沒臉在老爺麵前提到此事。
賈母先是接到外孫夭折的消息,沒想到,這才剛過了兩個月,就又接到女兒去世的消息,痛哭流涕,直說讓人收拾東西,她要去揚州看她那可憐的敏兒。邢悅看不下去,她怎麼就沒看出來老太太有多疼賈敏,照邢悅看,這老太太傷心一部分是真的為女兒傷心,大部分怕是擔心日後林如海再娶,她就失了一個三品大員的女婿。
姑奶奶去了,家中少不得派個主子過去,如今賈璉去廣東赴任,這會子估計剛到廣州,賈政迂腐,不會辦事,隻能賈赦親去。
邢悅給賈赦收拾行裝,並特意請了太醫院退下來的劉太醫一同下江南,還派了一個善於調理的廚娘跟著,畢竟這次老太太特意吩咐了要賈赦把林黛玉接到京中,老太太嘴上說得好,說林如海一個大男人要當差,哪有什麼時間和精力照料女兒,況且林黛玉都已經七歲了,也需要一個女性長輩來教導。
林黛玉是個早產兒,身體虛弱,他們都知道,這剛喪母,加上路途遙遠,不帶上個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要是路上出事,他們怎麼向姑爺和老太太交代?賈赦年紀也大了,一路上也要多加注意不是?
老太太這次派了身邊的賴大婆子跟著賈赦去接人,邢悅總覺得老太太的目的沒這麼簡單,因此吩咐跟過去的婆子多注意她們,畢竟林家還有一個年方七歲的庶子林新還活著呢。
當年賈敏打算按照母親的意思,動手除掉林新的時候,傳來了王氏壞事做得太多,報應到賈珠身上的消息,賈敏這麼多年,才有了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兒子,怕報應到兒子身上,就沒有下殺手,隻是對那個庶子采取放養態度。
林如海看著來得是心慈仁厚的大舅子,也放心把兒子女兒交給他。等把賈敏的靈柩送回蘇州入土,賈赦帶著兩個孩子回京。
賴嬤嬤她們在林府沒有找到機會動手,在回程的路上,找了個機會對那個林信動手,給孩子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上吐下瀉的,小孩子家家的,一個照料不周就可能要了命,幸虧這一切,都被邢悅跑過去監視賴嬤嬤的人看在眼中,發現的及時,經過劉太醫的診治,婆子的精心調養,林新才緩了過來,稟告了賈赦,接下來,賴嬤嬤一行,就被指派去照料林黛玉,再也沒有機會靠近林新。一行人這才平安抵達了京城。
一大早,邢悅就派人去碼頭接賈赦一行,到了快中午了,一行人才進了府,邢悅注意到老太太聽到林家大爺到了之時,眼神暗了一下,心中多了一份警惕。
邢悅看著一同走進來的的林家兄妹,兩人穿著素服,臉色都蒼白,身體虛弱,相貌倒是都長得不錯,七歲的孩子,邢悅可沒有看出來林黛玉有書中描寫的那樣出色。
兩人進來給老太太請安,邢悅發現那個庶子林新明顯規矩生疏,心中對賈敏也是不屑,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隻是賈敏不夠狠,沒有除掉這個庶子,老太太夠狠,隻留下庶女。
老太太見了林黛玉,就抱著林黛玉哭了起來,嘴裡說著“我最疼的就是你母親,偏偏她去了,我可憐的玉兒,年紀這麼小,就沒了母親”之類的,把林黛玉的眼淚也引了出來,和林黛玉兩人抱頭痛哭,留下林新尷尬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邢悅看著可憐,開口勸說了兩句,讓兩人止了眼淚。
老太太這時候才給兩人介紹一一介紹起眾人來,今日林黛玉來,邢悅讓人把迎春和賈琮一並帶了過來,與表姐弟認識。林黛玉聽著賈母的介紹,和母親給的說的一對比,怎麼瞧著和母親給她說的都不一樣?
如今王氏被關進了祠堂,賈寶玉也沒有被她派去寺廟還願一說,在老太太處等著林黛玉兄妹的到來。
老太太介紹到寶玉時,明顯眉開眼笑的,賈寶玉被老太太寵的不像話,今日還穿著大紅的衣服,身邊伺候的丫鬟也穿的花裡胡哨的,與大房一家全身素服,形成明顯的對比。邢悅能管大房的丫鬟,並不能管二房的丫鬟不是嗎?況且老太太都沒有發話,她也就當沒看見。
賈寶玉一向都怕邢悅這個大伯母,也許是因為邢悅對他沒有親近之意,即使老太太三番五次下了封口令,但是有劉氏在後麵推波助瀾,賈寶玉對母親的作為,還是知道一些的。如今邢悅在此,看著他皺著眉頭,因此更家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的給林家兄妹見禮。
“老太太,這是妹夫讓兒子帶回來孝敬您的,另外妹夫給了兒子五千兩銀子,說是供兩個孩子在京中的花銷。”賈赦讓人抬著箱子進來,說道。
“林女婿也太過生分了,玉兒是我嫡嫡親的外孫女,我們府裡還能短了外孫女花銷不成?”老太太完全沒有提到林家的那個庶子,賈赦聽了這話,心中尷尬,母親越來越糊塗了,這話怎麼能當著孩子的麵說?
“兒子也是這麼說的,我們府裡哪能短了兩個孩子的花銷,隻是妹夫堅持,我推辭不得,隻能收下了。”賈赦說道。
“那就入公帳吧,玉兒,新哥兒,你們要是缺什麼,就直接找你大舅母,如今,你大舅母管著家。”老太太笑著說道。
“新哥兒,玉兒,今後有什麼要的,或者奴才不儘心的,你們都告訴舅母,老太太,這都中午了,孩子們怕是也餓了,不如開飯吧。”邢悅出麵打著圓場,今日邢悅特意讓大廚房做了清淡易消化的素菜,如今這兩個孩子,還有老爺這一兩個月都在在船上吃,能吃的有多好,老太太小廚房準備的完全沒有顧忌的大魚大肉菜肴,被邢悅攔在外麵。
吃飯的時候,就看見寶玉撅著個嘴,表示對飯菜的不滿,老太太看見桌上的飯菜,沒有說彆的,打算等林家兄妹休離了,再讓小廚房給寶玉做點合胃口的。
飯畢,看著兩個孩子都犯困了,邢悅說道“老太太,我看兩個孩子一路上舟車勞頓,這是犯困了,我帶他們去休息,黛玉就和迎春住一個院子,新哥兒就和琮哥兒住一個院子,他們年齡相仿,也能玩到一塊去。”邢悅早就安排好了。
老太太本想開口把林黛玉留在自個院中,和寶玉親香親香,隻是還有那個林家庶出的哥兒,看著就是沒有規矩的,指不定就帶壞了她的寶玉,想了想,索性放棄,日後有的是機會。
邢悅帶著一串包子回到自個院中,先把孩子們安置在院中休息,果然是累了,沒一會幾個孩子都睡著了。邢悅這才帶著人把兩個孩子的東西安置好,讓人把早準備好的布料皮毛送過去,讓伺候的丫頭婆子給兩個孩子做厚實的衣服,如今十月份,馬上就要到冬天了,這京城的冬天可不揚州的冬天
冷多了。
回去之後,才發現賈赦沒有回自個院中,竟是在她這裡睡著了。她進來這麼大的動靜,愣是沒醒過來,看來也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