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晚成厲先生的溺寵啞妻!
厲沉溪站在那裡,周身冷冽的氣息,將整個室內的空氣都像是急劇驟降數度,他的手微微發顫地扶著一側的牆,胸膛不受控製的起伏著,晦暗不明的水晶燈光束打在他原本清晰的俊臉上,竟顯出幾分冷冽的可怖。
“你看清楚了嗎?”
他忽然開腔,卻發現嗓子乾澀的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憤怒的心底像著了火,將渾身的水分蒸發烤乾,清寒的目光,不屑的瞥著蹲著的女人。
舒窈反複看著那些散落的文件,眉心逐漸緊皺,幾頁文件,上麵的字跡不算多,但她看了幾遍,再抬起頭時,仍舊一臉的迷惑,美眸濃霧慘淡,不解的看向他,“什麼意思?這些都是什麼?”
“不懂?”厲沉溪怒火強壓,猛地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大手一拎將她重新拽了起來,同時奪過了她手中的幾頁紙,“是看不懂,還是裝不懂?舒窈,非要我把一切都說出來,你才肯承認嗎?”
她掙紮的推開他,不悅的視線也染上了怒意,“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
“好!”
厲沉溪怒極反笑,冷冷的低了下頭,再開口時,強壓著怒意的聲音,低沉肅殺,恍若地獄爬出的鬼魅,帶著駭人的戾氣。
“導致政兒發生意外的,是有人在他飲食中下了毒,一種可以嚴重影響人視力,破壞身體各個臟器的神經毒素,上麵寫的清清楚楚,而這種毒素的來源,就產自國外,正好你今年曾三次大劑量的購進過此種毒素,舒窈,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頓了下,他又說,“還有,厲家請的保姆張嫂,一年前過來的,每天專門照顧政兒的飲食和日常生活,事發的前三個月,她每個月賬戶中都收到一筆來自海外的轉賬彙款,就出自你們巨石集團下屬公司的賬戶,你也認為這是巧合嗎?”
“舒窈,你竟然……”厲沉溪緊咬著銀牙,俊逸的臉龐也因為憤怒而顯得近乎有些扭曲,“你處心積慮的,竟然傷害自己的親生骨肉!”
他一字一頓,字字清楚明了,卻不知為何,每個字她都能聽懂,為什麼組合銜接在一起時,她竟然就聽不懂了呢?
舒窈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大腦理智的分析,卻仍舊一頭霧水,複雜的視線望著他,“這……這些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傷害自己的兒子呢?”
“就因為你是他親媽,就因為這層關係的存在,所以沒人會懷疑你,你就借著這個,大張旗鼓,無所顧忌!”
厲沉溪的話語,讓舒窈在一時間內,成了百口莫辯的罪人,她呆呆的愣在那裡,腦中的所有思緒停滯,望著他,竟然沒了任何感覺,傷人莫過於刺人的話語了。
她似乎反應過了些,深吸口氣,看著他手裡的幾張文件紙,再看看他,“所以,你認為是我購買毒藥,再雇人傷害厲政,導致孩子出了意外,然後我在堂而皇之的回國,是這樣嗎?”
厲沉溪沒在說話,事情的真相他也不願意相信,但當自己手下的調查,和警方的調查如出一轍時,所有的不信,最終也抵不過事實的殘酷。
舒窈仰頭看著他,字音發顫,“你真的相信我會傷害兒子嗎?”
“你可以讓我相信嗎?”厲沉溪反問,冰冷的眸中滿含著怨怒。
舒窈無力的閉了閉眼睛,還真是個狡猾的人,又一次將問題重新扔給了她。
如果這件事是關於其他的
,或許她還會據理力爭,也會不顧一切的為自己辯解。
但這件事關乎兒子的性命,也關乎自己的名譽,以及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和義務,何況,她也沒有做過什麼,早就不是第一次被冤枉,所以並沒什麼多餘的感覺可言,隻是厲沉溪如此激烈的質問,還是生平第一次。
她從他手中奪過了那幾張文件,下一秒,就被撕碎成片,雪花一樣的灑了滿地,“我有上百種的方法可以證明我的無辜,但從你真正懷疑上我的那一刻,知道嗎?厲沉溪,我忽然找不到任何解釋的意義了!”
詳細調查一下巨石集團旗下醫療公司的存檔就可以明白,舒窈這一年多都負責銷售和采購,各種各樣的毒素,同樣也是提煉和製藥的一部分,怎麼可能光憑著這一點而確定。
還有所謂的張嫂,她根本就不認識,又怎麼可能每個月定期給她轉賬彙款!
他可以查一下她最近一年的所有日程安排,可以查一下那個張嫂的,還可以做更細致的徹查……
但說的再清楚又有什麼用,在厲沉溪的心中,她的清白,需要彆人的證詞來維護,他已經認定了,她就是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甚至以坑害兒子為代價都在所不惜的惡毒婦人!
舒窈從他身邊錯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回到酒店,站在頂層的天台上,吹著凜冽的風,體會著那徹骨的寒涼。
深秋的季節,晚風最涼,透著沁骨的寒,而腦中卻思緒混沌,像亂了一鍋粥,不知道為什麼,她從來不會處心積慮的想要坑害任何人,但隻要調查,證據就都會指向自己。
五年前是這樣,現如今也是。
口袋裡的手機不停的震動,她回過神後才拿起了電話,看著沒存儲的號碼,還是接了起來。
“舒小姐,想不到我會給你打電話吧?”
電話那邊傳來輕柔的女聲,甜美的味道熟悉,是韓采苓。
舒窈皺了下眉,聲音清冷,“韓小姐,有事嗎?”
“我們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這麼公式化的對談,有意義嗎?”
聞言,舒窈的目光頓時轉冷,和韓采苓的所有交集,都是她眼下想要抹去的。
“如果韓小姐隻是想談這些無聊的話題話,那就彆聊了,畢竟很晚了,彆打擾你休息。”舒窈有了想掛斷的意思。
而就在她電話挪開耳畔時,又聽到那邊人說,“我隻是好意關心一下罷了,想不到舒小姐竟如此冷漠,怎麼?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倏然,她想要收線的動作停下了,注視著遠處的目光也起了一絲的變化。
而電話那邊的韓采苓紅唇輕勾,笑的要多燦爛就有多燦爛,“如果你沒有被人冤枉呢?如果調查的那些都是真的,你就是和厲政的意外有關,又將怎麼說?”
舒窈煩悶的眉頭蹙起,“韓小姐,請你不要信口開河,厲政是我的親生骨肉,不管任何人以任何方法去調查,我都時清白的,我不會用那種卑劣手段去傷害我的孩子!”
“這就是你存的僥幸心理,事情一發生,親生父母,就會自然的被警方排除在外,但很可惜,這一次,並不是這樣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韓采苓聲音淡淡的,卻猶如午夜縈繞大地的幽魂魑魅,清晰的字句,像蟒蛇竄入了舒窈耳中,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