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以為應當派重兵把守,逐一搜查,定要做到滴水不漏。”
白昱祁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隻這演技在方醒眼中屬實差了點火候,白昱祁這樣的男子,不該被利欲所蒙蔽,他該是世上最灑脫不羈的男兒,選一深愛的女子,二人轟轟烈烈的譜寫一段佳話。
“方醒,聽了這好一會,可聽出什麼了”
“回皇上,沒有。”
方醒這種置身事外的態度讓幾位大臣甚是不滿,本來方醒坐在這裡他們就已經有所退讓了,皇上如此重視的問話,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倒真的以為是皇上的嫡親孩子可以由著性子回話了。
“嘖,不許藏著掖著,有何提議便說。”
“這”
方醒低垂著眼簾,眼波被長長的睫毛擋著,一點波瀾都尋不到,關於科舉她倒是確有一些意見,這似乎又與她的計劃出了偏差,故在心中思量,可真是要說些對得起這封號的話來?
“想說便說,這裡沒人敢講你什麼。”
“那方醒便說了,科舉,先祖皇帝為何要成立科舉這一製度?是想為朝廷選拔更多的人才,讓一些有能力的寒門子弟得以發光,隻如今呢,舉薦官與監考官營私舞弊,被舉薦者及不少考生沽名釣譽,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賢能之士大多仍也隻能空發”
方醒的麵色紅潤,眼神清亮,語氣十分的平緩,於遠帆不禁悄悄的掐了把腰間,若是方醒當真是他初見時的男兒身,於遠帆定是要同她認個兄弟做,這般直白的話語連他都要顧及一二,方醒不僅沒有,似乎還說起勁兒來了
“先說科舉,它分為童試,鄉試,會試,殿試。再說浮票,上麵應詳細記載考生的身材,麵貌,有無胡須胎痔等明顯特征。或有一更有效的法子,擔保製,同鄉應考幾人相互擔保,一經查出其中一人有問題,幾人互受牽連,這樣便能使他們監督彼此。”
“這個法子好。”
皇上神采飛揚的無意打斷了方醒,隻並非迎合,確是興奮有個切實的主意被拿了出來,並且能夠用到正點上,不似這幫和稀泥還有隻為私利的,當真可行。
“咳咳繼續說。”
“另外,遏止任人唯親,呼籲禮賢下士,要將科舉做到最公平的人才選拔製。讓即使出身名門者也以不靠門第,而是通過參加考試證明自己的才能進入官場為榮。采用鎖院製度,監考官不提前通知,考生名字,年齡,上溯三代等信息加以密封,或直接謄錄考生文章,審卷官也不提前告知。”
皇上聽得正來勁,見方醒忽地一頓回身端杯輕抿了一口,不用皇上眼神提醒,高公公立刻親自過來為她添上熱茶,太子也與之前大不相同,看著方醒侃侃而談,他嘴角的笑容也愈發的燦爛。
“如王大人所說,發現作弊者,罰錢,終生取消科考資格,子孫同樣,搜查者也是。代考者,革去功名,發配充役考官等若有徇私,一律革職重懲。另外殿試,方醒以為應由皇上臨時出題考問,考生大可直言極諫,無所回避,再由皇上對策高下,區彆綬官,而非門第”
“甚好。甚好。”
幾個朝臣附和著皇上相互點了點頭,對於他們來說,這可沒什麼好的。方醒有一點說的不對,科舉到底為了什麼,是為了衝破世家大族壟斷仕途的局麵,是為了抑製世家在朝中的作用。
“最後,方醒以為,落第士子需發還落卷,發榜後十日之內,所有落榜考生,可領取自己的試卷查閱,嚴禁考官藏匿勒索,考官必須在試卷上批注不中的理由?,如考官肆意抹殺好文章,考生可赴大理寺等地控訴。”
“說的太好了。”
於遠帆輕聲的讚賞了一句,他就是打科舉中走出來了,而那些未曾出世的呢科舉之痛,是科舉落榜者內心揮之不去的隱痛,大多數人甚至要花上一輩子都無法走的出來。
“煜王殿下高見,臣佩服。”
“煜王果然名不虛傳。”
這些官員倒不至於拍方醒的馬屁,畢竟他們的品階已經達到了不可企及的地位,隻有尾坐的王傑心一直不住的擦汗,已過去了這麼老長的時間,禦書房內的暖爐也沒那麼熱,怎的他看起來這麼心虛?
“那以煜王之見,此次複考應當如何?”
“右相大人快坐,以方醒之見,既說要做到公平公正,便選在偃安城內可夠百姓們親眼見證的地方,再將懲罰製度放出去,倒是不需有任何的盤查”
皇上倒吸了一口涼氣,真是個好辦法,這批人也是上任了幾月的官員,若還需走科舉盤查的一套未免多此一舉,也正是用以提醒他們,不要明知故犯,否則便是欺君之罪了。
“如此甚好,這樣,就由方醒和太子你二人負責,朕到時隻管出題查驗便可。”
“皇上英明,隻是既然此前的考生都需複考,不如讓王大人同於大人一齊加入”
王傑心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心中更是一陣慌亂,方醒那是何意?何故要他再考一次,若再考一次的話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