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眉,你就這麼進我魔界,難道就不怕我將你徹底留下?”
正當揚眉打量魔界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森森魔音,回頭看去,發現一朵黑蓮突兀地靜靜在他麵前盤旋,而黑蓮之上坐著一位青年道人,道人麵上不苟言笑,身穿萬魔吞天衣,一頭黑發自然而然的飄落在後,在漫天魔氣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恐怖。
來者正是羅睺。
早在揚眉破開屏障,進入魔界之時,他便知曉有人入侵,卻沒成想居然是揚眉這個老熟人。
揚眉不由得笑道:“我們相識已久,都是老友,現如今都成就了混元大羅道果,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羅睺冷哼道:“什麼老友,我看鴻鈞才是你的老友吧,居然自降身份的去幫他的弟子抵禦天道,就算他們成為了我輩中人,也隻會感激鴻鈞,我倒要看你到時候白費心機,結果卻撈不到好,是不是會比我更咄咄逼人。”
揚眉卻不甚在意,同樣坐下,身下出現一枚用柳枝編成的蒲團,笑道:“我無需他們的感激,修煉到我們這一地步,什麼外力都是希望,縱使是將先天至寶擺在麵前,也比不上未來大道昌盛。”
羅睺眉頭微挑,漫不經心道:“你覺得鴻鈞那兩個弟子能助你更進一步?有何依仗?”
揚眉此時卻賣了個關子,故作高深道:“你日後自然便能知曉,今日我們兩個久彆重逢,便好好論一論道吧。”
羅睺一眼便看出揚眉所作所為,就是為了阻他離開魔界,不過他也沒想過去阻止女媧動作,也就順水推舟,應了揚眉所說。
女媧到底已經成道,恒命也不過隻差一絲距離,他現在過去,除了攪亂他們的大計外也做不了什麼,而且還會激怒女媧與恒命,平白無故又多了兩位混元大羅金仙當仇人,除此之外什麼都撈不著,他也不想做這種得罪人的事。
隨著女媧的加入,一條看不見頭看不見尾的長河逐漸顯出真形,在這條長河裡,可以看到洪荒眾生的各數模樣。
有入海為魚,上天為鳥的異種,有龍頭蛇身,吞噬天地的奇獸,有人身魚尾,歌聲徹天的靈族,千萬種族的虛影儘在這條長河內浮現。
這便是人之長河,如命運長河代表了眾生命運一般,這人之長河便是代表了眾生。
何為人?
天下間有情眾生莫不為人,所謂的人身便是先天道體,乃是八十一種根源之變中最適合領悟大道的盤古真身。
所以無論是龍族,鳳凰族,麒麟族,玄武族,白虎族,牛族,馬族等族皆能自稱為人,稱呼他族為人,稱呼族群為族人,隻因人之稱呼是屬於天下間所有有情眾生的。
天地人三才,人便是指眾生。
可今日女媧與恒命的所作所為,便是要把人之稱呼徹底牽扯至人族之上,從此之後,人再也不指眾生,而是單單指人族。
洪荒萬族正是心有所悟,才會放聲大哭,因為從今天開始,他們便不再是人,而是異類旁族。
但麵對一位聖人的壓迫,誰也不敢出言反抗。
在這條長河中央,一個弱小的種族身影出現,他沒有鷹的眼睛,沒有熊的力量,沒有豹的速度,沒有虎的威嚴,但他卻有一位聖人的眷顧。
女媧猛的睜開雙眼,聲音響徹整座洪荒,甚至連其他的大道宇宙內都聽到了女媧的聲音,因為她已經擁有了探尋甚至征服其他大道宇宙的力量。
“人道當出!”
隨著女媧聲音落下,這條長河也隨之開始震動,最後猛然爆開,其他種族的氣數離去,隻因他們不再是人,在場隻留下一條細弱如指的小河,代表了人族,也是當今的人道長河。
恒命見後不驚反喜,哈哈大笑道:“吾道成矣!”
隨後恒命一拋人書,而人書也不掙紮,立刻便如乳燕歸巢一般落入這條小河之內,隨著人書的落下,無數紅塵之氣勃發,立刻將這條小河擴張,最後更是逆流而上,占據了小河的源頭之地。
而恒命也徹底是落下最後一步,踏入了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
幾乎是他踏入的一瞬間,一股令世間萬物為之驚悸的氣息於瞬息之間橫掃洪荒,強大的壓力再次把洪荒眾生壓垮在地,比女媧成就之時更加龐大,便連維係安寧的紫霄宮也在顫動搖晃,似隨時可能崩塌。
“初入洪荒心顫懼,得知世間心方喜。
怎料世間多愁難,為求大道曆艱難。
得道不易退道易,悟道難有棄道常。
為證道果再造人,宿命輪轉終為人。”
恒命歌罷,立刻強動鴻蒙紫氣,帶著他的一絲元神鑽入天道之內,同樣領了一尊聖人之位。
虛空再次連震九十九聲雷響,響徹洪荒,無數雷霆遍布神天,清雷陣陣,電閃忽忽,滌蕩萬塵,消殺外魔。
一道紫氣爆發,從東至西貫徹洪荒天空,不知有多少萬裡之長,命運長河翻滾不休,幾乎所有未成大羅的修士,都感覺頭上似乎坐著一尊能掌控他們一切的大神,可謂是舉頭三尺有神明。
縱使是成了大羅之位,脫了命運長河的修士,此時也感覺心有惴惴,雖然他們縱使死去,也可借助大道重新歸來,但命運長河卻能把這個時間推延至無限久,自然是不敢得罪恒命這位宿命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