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身處無窮黑暗陰雲內,手拿一盞古樸黑燈,燈身漆黑,燈盞之上,一點豆大青焰點起,似乎要為這些黑暗內帶來一線光明。
“這是五行大道?應該是那恒命的坐騎五色鹿降臨了。”
燃燈時不時便舉起靈樞宮燈,對著燈火一吹,吹起道道黑風,彌補這無邊黑煙的持續,感受著五色鹿身上那似乎能分解一切的恐怖力量,燃燈立刻認出了這是何種大道之力。
燃燈暗道:“五行大道與陰陽大道乃萬道基礎,演化萬千玄妙,對我的寂滅大道也有些許克製之效,看來得先走為妙。”
他從未想過現在與恒命作對,就算是傳信給天君島,也不過是想燧人氏三人受點苦頭,好落一落恒命的麵子。
誰料前腳剛傳信,後腳那恒命便派人過來,讓燃燈不由得生出離去之念。
看著五色鹿也停止打出那五色仙光,似有停手之意,燃燈也不由得鬆了口氣:“若是這五色鹿能一連打出十二萬道那五色仙光,恐怕我這神通也難以抵擋。”
這寂滅大道看似奇妙,甚至能夠適應萬道,一直到最後的無視萬道,可寂滅大道並非無敵大道,就連力之大道都不能說是無敵大道,更何況是寂滅大道。
寂滅者,於生命中死亡,在死亡中寂滅,最後在寂滅中重獲生命,此為寂滅之理,就算是燃燈也得遵循這無上道理。
可生死之事何其險峻,由生到死容易,但要在死亡中參悟寂滅真理,最後再次重歸生命,這難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一個不好就容易真的死亡,而且是那種永遠無法再次歸來的死亡。
因為已經寂滅了,既然都寂滅了,又怎麼可能會再次歸來?
燃燈亦然。
五色鹿擔憂燃燈適應五行大道,燃燈也擔心五色鹿打破他的寂滅神通。
這黑煙可不是普通黑煙,乃是他苦修多年的神通:永寂之暗,乃是他親臨洪荒極暗處的黑暗深淵最底層,閉關參悟寂滅真理,一連悟了萬年才得。
雖然比不得在死亡中參悟,可卻勝在安全,隻不過寂滅大道非常特殊,若是寂滅神通被破,那麼就有可能讓其主陷入死亡寂滅之中,這對於燃燈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考驗。
五色鹿看著那團漆黑雲煙,這些雲煙看似揮手能破,可卻極其堅韌,它打散一團,其必定又再生出一團,仿佛無處不在的野草,連綿不絕,生生不息。
更何況……
“縱使我不出手,燃燈似乎也在逐漸適應五行大道?”
五色鹿眼中神光閃過,立刻看出了這團雲煙內的底細,原來這些雲煙正無時無刻不在吸納他身上傳出的五行道蘊,最後逐漸適應五行之間的變化,麵對他的五行神通有了更強的抵抗力。
五色鹿微微皺眉,隻得拿出北方玄元控水旗,輕輕一晃,但見無數水色真光鋪天蓋地的湧出,如同洪流奔湧,萬河咆哮,所過之處皆掃除萬種晦氣,千般瘴氣,最後直指湧向那團漆黑雲煙。
雲煙內的燃燈暗道不好,寂滅大道能夠適應萬種大道,最後逐漸免疫,但卻有極大的針對性。
例如同樣是五行大道,燃燈或許能在最後免疫了五色鹿的神通,但若是換做另外一位修煉五行大道的修士前來,那麼燃燈就必須得重新再適應一遍,無法一人適應,萬人免疫。
而且隻要五色鹿在日後隨意更改一兩處神通運轉途徑,那麼燃燈最先的免疫之效就會大打折扣,甚至接近沒有,若是五色鹿修為精進,原先的免疫也會直接無效。
靈寶同樣也是這個道理。
燃燈能適應五色鹿的大道,卻不代表能適應它的靈寶之力。
看著鋪天蓋地的水色真光迎麵而來,燃燈無奈,而靈樞宮燈用於維持永寂之暗,隻好用出另一件靈寶擋去。
但見一片清清燦燦的仙光憑空灑下,二人之間的空間好似突然被拉長了許多距離,那些水色真光不停奔湧,但距離那片黑色雲煙卻越來越遠。
五色鹿當即輕叱一聲,立刻拋出一朵藍幽幽的水蓮,水蓮迎空怒放,淡雅蓮香飄渺而出,無量水氣破開虛空衝出,好似九天銀河落下,又如四海之水倒灌,而那些水色真光得了水氣之助,立刻再次開始暴漲,就連附近詭異的空間也承受不住這水光之重,紛紛崩裂開來。
一把尺子從虛空內飛出,如乳燕歸巢般跳回黑色雲煙內,顯然正是這尺子之效,才抵擋了那水色真光的蔓延。
五色鹿看得透徹,隻見那尺子長三寸六分五厘,看似普通,但無人禦使便能自由穿梭虛空內外,顯然是一件空間靈寶,最低也是極品先天靈寶。
這尺子的真名便是量天尺。
“這燃燈還真是夠富有的。”五色鹿嘀咕道:“先是有那盞靈樞宮燈,後又有量天尺,件件都是極品先天靈寶,老爺也不過是賜了我一件而已,就是滄海明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