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帝俊統領妖族這麼多年,並非沒有壓箱底的手段,這座大陣雖好,但也要看看布陣人的修為以及陣人如何。
就如同他布下周天星鬥大陣一般,除了有他與幾位妖皇坐鎮之外,還有無數妖族化作星辰,輔助周天星鬥大陣平穩,這些妖族便叫做陣人。
東王公布下萬仙陣,那三千位純陽金仙也是陣人,一座大陣的強悍與否,除了與布陣人有著極大關聯之外,陣人也發揮著不容小覷的作用,甚至關乎著陣法能否繼續布下。
不過他此行是來拜見恒命聖人,還未拜見就先打傷他的坐騎,實在不美。
帝俊一掐法訣,隻見那座小型洪荒悍然爆裂開來,無數星辰如同流星般向四麵飛去,更有大地碎片化作沙塵龍卷,裹挾著無數海水向外擴張,無量眾生發出哀嚎,是在悲痛他們即將死去的命運。
見此,五色鹿立刻運轉法力,隻聽天空中有隆隆響動,突然濁雲一開,倒懸下一道不見頭尾的無邊天河來,這天河在空中漂浮,倏忽間便將這些散亂洪荒碎片一一懾伏下來,頓時雲收雨歇,重化為一派萬裡晴空。
這便是天海玄流大陣的另一種變化:玄洪天河。
水乃潔淨之物,亦是承載之體,天河劃過,塵埃儘散,惡氣降服,圓滿自如,最為克製這些散亂不潔之物。
玄洪天河轟隆作響,不時激起道道水花,猶如海嘯般波濤洶湧,同樣化作一條長河鎮壓元氣,最後齊化作條條鎖鏈,朝著因混元河洛大陣爆開,而顯露真身的帝俊。
帝俊卻隻是一點頭上河圖洛書,一層迷蒙的光輝閃耀,最後浩浩蕩蕩的向外排開,居然又再次組成了一座混元河洛大陣,然後又再一次的將其爆開。
又是無數的星辰化作流星四散而飛,大地化作沙塵龍卷,裹挾著海水朝外擴散,再次複活的眾生又一次哀悼自己死去的命運,在虛空內傳出道道詛咒。
恨那殺死他們的惡瘤。
五色鹿無奈,隻好再次催動玄洪天河,天上那道不知其長其遠的天水再次調轉身形,再一次朝著這爆開的大陣餘威刷去。
等到五色鹿削了這些餘波,帝俊也再次朝外挪移了數千裡,還不等五色鹿動作,帝俊居然又一次布下了混元河洛大陣,再一次爆開,借著這個機會向外遁離。
就在這一來一回之下,帝俊終於脫離了天海玄流大陣的籠罩,但並不離去,隻是靜靜的站在附近的海麵之上。
五色鹿見著帝俊離開,也不好再繼續追擊,隻得收了大陣,隻身飛到帝俊身旁,躬身行了一禮道:“五色鹿見過天帝陛下,還望陛下不要見怪,這座大陣乃老爺所研,我一時無法將其控製,隻好讓陛下自行破解。”
帝俊自然不會怪罪五色鹿,雖然他被五色鹿用滄海明月珠砸了後腦勺,丟失了好大的一個顏麵,但他見獵心喜,隻想知道這座大陣是何底細。
帝俊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不計較,隨後便問道:“五色道友,也不知這座大陣名諱為何,可否讓我一觀陣圖?”
陣圖乃一座大陣之精妙,記載了其所有的運轉途徑以及缺陷為何,一般是根本不能讓外人知道隻言片語的,否則這座大陣將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極其容易讓敵人找到漏洞,最後輕而易舉的攻破。
但絕世神陣卻無這個必要,隻因想要打破絕世神陣,除了以力來破,幾乎無有任何辦法。
當然,但凡陣法幾乎都有借陣之物,借陣之物便是能夠輔助大陣運轉的寶物,可以是地勢,也能是寶物,絕世神陣亦有借陣之物。
若是將這些絕世神陣的借陣之物打碎,也可以攻破絕世神陣,但又有誰敢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周天星鬥大陣借助的是無垠星空,天海玄流大陣借助的自然是浩瀚四海,而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則是依靠洪荒大地,誰敢將這三樣打破?
至於誅仙劍陣的借陣之物則是一件先天至寶,先天五行大陣的借陣之物則是五件教主級先天靈寶,根本沒人能夠將其打碎,所以陣圖外泄也不算什麼大事。
五色鹿事先也得了恒命的吩咐,所以也不在乎,大大方方的將一卷圖卷交給了帝俊,隨後便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
帝俊聞弦歌而知雅意,同樣拿出一卷圖卷交給五色鹿,笑道:“此乃周天星鬥大陣陣圖,權當交換。”
五色鹿收下這枚陣圖,臉上也浮現笑意,隨後道:“不知天帝陛下可否是要上瀛洲島?若是的話,請隨我來。”
帝俊點了點頭,隨後跟隨著五色鹿朝著瀛洲島而去。
但他的一隻手握在天海玄流大陣的陣圖之上,神念一掃,立刻知道了這座大陣所蘊含的諸多玄妙。
“借助四海之力……水元循環之力……歸墟入海之力……果然與周天星鬥大陣有著極大的不同,甚至與河圖洛書上的四海景象都截然不同,就算我將這四海景象推演成一座絕世神陣,恐怕也與這天海玄流大陣截然相反。”
帝俊不由得感慨道。
不過這是很正常的事,天海玄流大陣乃是恒命親自推演而出,而周天星鬥大陣卻是帝俊自己推演而出,雖然同樣為絕世神陣,但兩者的側重點卻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