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逐漸散去,鎮北侯府靈堂上所發生的一切,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遍整個帝都。
街頭巷尾,所有人都在討論雲炎。
有人質疑、有人震驚、也有人拒絕相信。
雲炎這個名字,時隔多年之後,又一次響徹淩渭城!
雲家。
六公主玄清雅也在護衛、侍女的簇擁下離開。
臨走前,她回頭看了眼靜坐在蒲團上,紋絲不動的少年,直到現在,她依舊有些接受不了雲炎還活著,甚至還恢複了靈力的事情。
而當看見他寧肯祭拜幾個奴才,也不主動相送自己的冷淡模樣後,她心裡更覺惱火!
以至於在看到追出來送自己的雲落落時,忍不住道:“都是你哥乾的好事!讓他想辦法解決掉雲炎這個廢物,他就是這麼解決的?”
她站在鑾駕前,對著雲落落大發雷霆。
“讓我在這麼多人麵前丟人,你好,你們雲家好得很!”說罷,玄清雅登上鑾駕,憤然離去。
這還是雲落落第一次見她如此生氣,心中又慌又氣憤。
“爹!”她找到雲海,把這事告訴他。
“公主走的時候都氣瘋了,大哥他到底在搞什麼!還有那廢物在靈堂上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否則,他怎麼會說出那種話?”
越想她越覺得不安,連帶著對雲飛揚也生出了幾分怨怪。
“大哥不是計劃得很周全嗎?怎麼會出現這種紕漏?不僅沒殺了他,還讓那廢物恢複了靈力,突破了,害得我們顏麵儘失!”
隻要想到白天在靈堂上的憋屈,雲落落就一肚子火。
“我以為大哥是故意不回來,假裝還在找那廢物,做給外麵人看的。可現在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爹,你說到底是怎麼了?雲炎怎麼就活著回來了?大哥呢?他又去了哪裡?”
“我也想知道!”雲海心煩意亂。
雲炎的突然回歸,和他驟然改變的強勢性格,都讓他感到不安。
而他更恐慌的是,雲炎手中的那把綠骨扇,和那枚扳指空間!
那明明應該是飛揚的東西才對!怎麼會出現在那個廢物手裡?
雲海心頭狂跳,他當即喚來府中所有侍衛。
“你們現在就帶上靈犬去獸山!不論用什麼辦法,就是把獸山翻過來,也要找到飛揚!”
他不信那個廢物能對飛揚怎麼樣!人一定還活著!即便是掘地三尺,他也定要找回他的兒子!弄清楚在獸山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
近百名侍衛連夜動身,趕赴獸山。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赤夜。
“他們還帶上了靈犬,應該是想靠靈犬出眾的嗅覺來找人。”它坐在雲煙肩膀上,赤紅的眼眸閃爍著看好戲的光,“用不了多久,那幾個家夥死在獸山的事兒,就要曝光了。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懷疑是你動的手。”
雲煙笑了笑,正要說話,卻突然感覺到一種強烈的窺視感。
她猛地轉頭,目光如刃刺向門外,漆黑的夜空。
“他發現我們了?”半空中之上,隱匿了身形的穆回,被雲煙突然的舉動驚住,但隨即他又搖搖頭:“應該是巧合吧?他隻是武修境的修士,不可能會發現我們。”
身旁一席絳紫色長衫的男人,卻出聲道:“我看未必。”
那一眼就像凶獸發現了侵入領地的敵人,帶著滿滿的戒備和肅殺,絕不是單純的巧合這麼簡單。
“主子是說他真能覺察到我們的存在?那這人未免也太古怪了,僅憑武修境的修為,就能有如此靈敏的感知,而且那些人不是說他以前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嗎?可他如今卻突然能修煉了,且出手乾脆、狠辣,不像是新手!”
穆回說著,視線落在雲煙身上。
他此刻已收回了目光,盤腿坐在蒲團上,一邊同肩頭的火鳥低語,一邊為棺槨中的人燒紙。
“不過他此人還算仁義,竟然肯親自祭奠下人。”
“他的確特彆……”男人狹長的眼眸閃爍著興味,下一瞬,目光掃過他肩頭的火焰鳥,神色瞬間冰封。
可惜了……
他廣袖揮動。
巨大的透明結界忽然從天而降,將整座靈堂籠罩住,隔絕掉所有動靜。
“喂!人類!”赤夜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強烈的危機感,讓它渾身的羽毛都豎了起來!
雲煙也緊繃了神經。
剛才的窺視感,果然不是她的錯覺!
她手指迅速滑動,法訣光芒化作數道金色屏障,護住了她和赤夜!
緊接著,恐怖如斯的靈力奔騰著,以碾壓之勢從門外傾瀉而來。
還未靠近,雲煙幻出的屏障就在靈力勢壓下,層層碎開,連一秒也撐不住!
實力的懸殊,讓她的心頓時沉了。
難道是雲家為了出氣,請來高手想要暗殺她?還是那六公主派出的人?
懷疑間,她手中動作不停,飛快打出一道法印,同時,口中厲喝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