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石玉心如此尖刻的問題,連一旁的花子郢都皺起了眉頭,轉頭看向蕭元邃。
蕭元邃也蹙了一下眉,但下一刻就舒展開來,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成竹在胸的笑意,說道“不會的,不可能無限期的耗下去。”
“……”
“若我估料不差,不出三日,一定會有一個結果。”
“結果?”
這兩個字令石玉心的感到了一絲疑惑。
蕭元邃剛剛說的是,他們和宇文曄之間,會有一個人先沉不住氣,但“結果”又是什麼呢?是指他們之間誰先沉不住氣的結果嗎?
而且,為什麼是三日?
她正要再問,蕭元邃已經微笑著說道“石將軍,你這一次回來知曉了令弟被擒的消息後,一直都很冷靜,完全沒有領兵過去救援的意思,也就是說,其實你自己也明白,現在最好的狀態就是等。”
“……”
“既然如此,那不妨信我,也信你自己。”
“……”
聽到這話,石玉心屏息看了他許久,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道“好吧。”
“……”
“但我也希望大將軍明白,不論戰果如何,我都不想我那兄弟受到什麼傷害。就算他此番貿然行動違反了軍令,那麼懲治他的也得是軍令,是我。”
蕭元邃點頭“我明白。”
石玉心又沉沉的出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來對著蕭元邃和花子郢拱手行了個禮,便轉身走了出去。
等到她一走,花子郢立刻看向蕭元邃“大哥,三日?”
麵對他,蕭元邃的笑容中沒有了那麼多的高深莫測,卻也隻淡淡的說道“你忘了,現在火燒眉毛的,不止是我們。”
不止是他們,還有誰?
宇文曄?
還是——
不等他細想,蕭元邃帶著一點疲倦意味的歎息了一聲,道“好了,你下去吧,我看你也一夜沒睡,下去休息一會兒。這兩日可能不用出兵,但也不能懈怠,下麵的人該操練的時候也得好好操練。宇文曄的兵都是他精練過的,不好應付。”
這倒是花子郢過去也吃過的虧,他心有戚戚的點了點頭,又看了蕭元邃一眼,轉身出去了。
等到人都一走,蕭元邃又在座位上坐了好一會兒。
其實,他才是那個一整夜連眼睛都沒合一下的人,這個時候也的確感覺到倦意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湧上來,每呼吸一次就仿佛要把他的眼皮往下拉一些,可他卻莫名的不想躺下睡覺,就這麼兩手握拳放在膝蓋上,如同一尊雕像似得坐了許久,終於歎息了一聲,站起身來。
走出帳篷的時候,外麵的雨仍未停,迎麵一陣風,一層細密的雨露撲了滿麵。
守在帳外的一個士兵立刻拿起腳邊的一把傘要給他,蕭元邃擺了擺手“我隻走走,不必聲張。”
兩人立刻道“是。”
於是,他就這麼冒著雨,慢慢的往前走去,不一會兒頭發上就密布了一層雨珠,肩頭也被淋濕了,在這樣有些涼意的初秋被風一吹,涼意直接透過肌膚滲到了骨子裡,可他卻好像沒什麼感覺,也在自己身上被淋得更濕之前,走到了一座帳篷前。
是商如意的帳篷。
這個時候士兵們剛吃過午飯,都去休息了,所以周圍沒什麼人,蕭元邃倒也不用在意有人看到他過度的關注這個“俘虜”,可他也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站在帳外,靜靜的聽著雨打在帳篷上發出的劈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