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時已過了大半,同知堂內周同知安然的坐在主位上品著茶。
這麼多天過去了,周同知已經從薛蟠被打進大牢時的驚恐恢複到了以前的鎮定自若。
通過這些天的觀察,還有對薛蟠一案的結果分析,周同知也看出了這新來的知府大人的辦事風格。
心裡亦是鬆了一口大氣,初時薛蟠被抓,他還以為這賈大人是個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管不顧的!
那他那天落了他的麵子也就沒了調和一二的機會了,自己說不定也隻能來個魚死網破。
可這段時間下來,賈大人根本就沒來尋自己的麻煩,想來也是存了給自己改革自新的機會。
而且對薛蟠亦是雷聲大雨點小,亦可以看出賈大人不是那種不管不顧之人。
周同知摸了摸自己的一縷胡子,暗暗道這賈大人辦事之老練完全就是個官場老油子。
不過這樣的賈大人自己更容易找補一二,無非就是付出的代價多少而已。
若不是雙方完全對立,江湖哪來的那麼多打打殺殺,還不是講的人情世故,妥協,求穩解決問題。
片刻後,一個門吏進來稟告“大人你給的帖子已送到各家府上,他們也確保明天會如約赴宴!
周同知聽了,淡淡一笑道:“辦得不錯,這功勞暫且先記下,改日再賞!沒事了的話,你且先退下。”
門吏聽了,臉上樂開了花,一麵說不敢,一麵退下。
也是這門子年輕,若是換了個老門子定然知道,這改日再賞應該是下輩子再賞!
當然後世的如周同知一樣隻會口頭賞的人比比皆是,畢竟嘴上說兩句根本毫無成本!
待門子退下後,周同知亦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帖子,出了門向籌邊堂而去。
籌邊堂內賈雨村坐在主位上,下首站著李誌貴。
賈雨村抿了一口茶水後,問道:“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李誌貴正色道:“大人那個張老道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死者的胸骨有輕微的斷裂,這個可能是死者的主要原因。”
頓了頓又道:“不過案子如今還是疑點重重,破案可能還需些時日!”
嗯,看來這李誌貴還算有點真材實料,幾日就能查出一些眉目。
賈雨村聽了後,臉上沒多大波動,淡淡的道:“嗯,那此事你多下點心機,儘快早日破案!”
李誌貴一麵點頭,一麵說了個好字。
兩人又分說了幾句後,賈雨村便示意李誌貴退下。
待李誌貴出了籌邊堂,賈雨村拿起桌子上另一份略微陳舊的案卷細細看了起來。
片刻後賈雨村把這份案卷與張老道的案卷放在一起,臉色有些陰沉,嘴裡喃喃道:“有意思,有意思!”
賈雨村向椅子一靠,一麵閉目,一麵右手手指慢慢在椅子的把手慢慢敲打著,整個人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好一會兒後,一個門子突然走了進來稟告“大人,周大人求見!”
賈雨村聞言,也適時的睜開眼,眼中露出一絲精光。
正色道:“嗯,讓他進來吧!”
希望這老貨這次來識相一點吧!
不片刻,便見周同知跨步走了進來。
一麵對賈雨村彎腰行了一禮,一麵恭敬道:“卑職,見過大人,近日公務繁忙,一時未能來拜見大人,請大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