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臣!
“長纓想學,我自當教你。”雲信一口應下,到桌前研墨,鋪開宣紙撫平,“長纓想從哪裡學起?”
“戎。”朝戎把椅子挪到桌前,說道。這是她學會的第一個字。
“哪個戎字?”雲信問,筆尖沾墨。
朝戎側頭望了旁邊的雲信一眼“兵戎相見的戎。”
“長纓為何第一個字學這個?”雲信說著,躬身落筆,筆鋒遊走,勾勒出個朝戎看不太懂的字。
“突然就想到了。”朝戎看著紙上與簡體有幾分相似的“戎”字,越發覺得鷺遠國的字體就是她原來所在世界的古體字中的一種。
“你來試試。”雲信將筆遞到她身前。
朝戎接過雲信遞給她的筆,照著記住的筆順,在雲信寫的右邊畫下個“戎”字。
筆鋒淩厲,有破蒼穹之勢……然而,還是醜。
雲信看著那個醜得彆有一番韻味的“戎”,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朝戎秀眉一挑,不以為然,絲毫沒有慚愧的意思,反而調侃起雲信來“我說雲夫子,你再笑下去,學生就要摔筆回家了。”
雲信好不容易止住笑聲,然笑意不減“你這學生,脾氣倒大得很。”
話落,雲信繞到朝戎身後,貼住椅背,一手扶桌,一手握住她執筆的手“來,我教你。”
朝戎身體一僵,隨之恢複正常,她微微斂眸,不動聲色地讓手跟著雲信的動作走。既然慕長纓拿雲信當哥哥看待,那她也沒必要跟個小姑娘一樣,搞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思想。
朝戎天資聰穎,雲信把著她的手寫過一遍,她就摸索到了個中感覺。
“會了嗎?”雲信收回手直起腰身。
椅背硌得他肋骨略疼。
“會了,嘖,我果然很聰明。”朝戎嘚瑟地自誇了句,隨後再寫了個“戎”字,這回比剛才的順眼了三分。
雲信又無奈又想笑,順口誇下去“嗯,長纓天資過人。”
“那雲夫子,慕長纓怎麼寫?”朝戎一連寫了一排她的名,最後一畫收筆,將筆沾上墨遞給雲信。
雲信正了正臉色,寫下“慕長纓”三個字。
“……”朝戎表示對慕長纓名字的複雜程度很絕望,好像明白了為什麼當初雲信教慕長纓認字的時候,她剛看見自己的名字就跑得沒影了。
朝戎沉默了會“你還是寫雲信吧。”
雲信笑著搖搖頭,“雲信”二字躍然紙上。
對比之後,朝戎隻想來一句“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讀書人”,再向當年的慕長纓一樣溜之大吉。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哎……”最終,朝戎還是屈服於學習的淫威之下,拿起筆開始一個個的抄寫。畢竟路是自己選的,哭著爬也要爬完。
見朝戎提筆奮鬥,雲信也沒閒著,到書架那邊挑挑撿撿,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片刻後,雲信拿著挑出來的兩本書回到朝戎旁邊坐下,拿起朝戎曾翻過的那本書看起來。
寫字途中,朝戎嫌棄墨硯太遠了夠著累,於是把它移到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