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雀以為自己不會再停下腳步。
她想要知道的,已經知道了。
紀華也沒了留下的必要。
但此刻,她的腳步停在了原地。
紀華本來隻是賭一把,他知道久清圖是紀雀的老師,但並不知道久清圖對於紀雀來說有多重要。
但他好說歹說,能講的不能講的都講了,對她依舊沒用。
她是鐵了心要對紀家下手。
他退到了隻求她放大小姐一馬,都不答應。
他從未見過如此油鹽不進的人。
所有的事情都無法讓她鬆口,他隻有這一個了。
雖然希望很渺茫。
但他還是忍不住開口。
因為隻要她想要複活久清,不論她答不答應,都不能殺掉大小姐。
此時看到紀雀停下了腳步,他的心提了起來。
到此刻,他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紀雀回頭,看向被鐵鏈拴住了手腳的紀華。
他兩隻手被分彆吊在兩邊的牆壁,整個人都被鐵鏈吊著。
身上傷痕遍布,認真看過去,其實那鐵鏈根本不是拴,而是從他的手腕中間穿刺而過,釘在了牆上。
連兩側的肋骨都被扯出了肩胛,冒出白色的骨節。
血跡糊滿身上和牆壁,乾涸之後變成了暗黑色。
隻一眼,便知道他之前遭遇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而他仍然一句話都沒說。
“什麼辦法?”紀雀問,目光很平靜。
沒有剛才的玩世不恭,也沒有得知老師能重活的喜悅。
紀華看著紀雀,張了張嘴。
似乎想要說什麼,但他還沒有開口,紀雀便道,“放過紀鳳,我答應你。”
“若她不來招惹我,我便不動她。”
紀華嘴角勾起。
果然,她根本不會跟你談判。
更不會拉扯。
不聽就是不聽。
想要,就很明顯的表現出來自己想要。
也不知說心思過於單純,還是說腦子缺根兒筋。
“那最好。”紀華應聲。
其實他剛才開口根本不是談條件的。
隻要紀雀想要久清圖活過來,就必須讓紀鳳活著。
“豢養的僵屍裡,最重要的是僵王。”
“看似是因為僵王會是僵屍中最厲害的。但實則,是因為僵王的屍毒,是唯一一個可以讓死去的人屍變的。”紀華緩緩開口。
說一句,喘好幾聲。
越說越慢,聲音也越來越小。
他已經是強弩之末。
紀雀不耐蹙眉,轉頭看向長垣,“老師讓他說快點兒。”
長垣在聽到紀華說能複活久清圖的時候,整個人都怔住了。
驚喜淹沒了他。
但還沒來得及多說,就聽紀華說隻有僵王咬的人才可以,眼神又暗下來。
他以為,修習院的人,都可以活過來。
而目光暗下來的長垣也平靜了,立刻明白紀雀的意思。
這紀華要死不活,說句話費半天勁,適當治療讓他舒服些,能將事情利索說完。
於是也不再猶豫,直接動手。
一絲綠色的熒光從紀華眉心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