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倚靠在椅子上，看著畫麵的紀雀，吸了一口煙槍，才道，“畫圈圈。”
“畫圈圈？”長垣皺眉不解，“畫什麼圈圈？”
前麵的總府老師也聽到了，猜測道，“難道是在冰麵上畫符文？”
“冰麵的符文有什麼用？”另一個老師說道。
符文重點除了符紋，還有所用的符紙和朱砂。
特彆是朱砂。
不同的朱砂，會影響符文的質量。
若是朱砂裡摻了點兒東西，什麼靈獸血或者邪祟血之類的，相生相克，對特定的異祟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簪子在冰麵上畫出了什麼，也沒有朱砂墨，怎麼會有用呢？
若是真的有用……那就不是符文。
而是陣。
萬年前，還有一種現在沒有的修煉者——陣法師。
可以在戰場搭建陣法，戰鬥邪祟。
可是後麵慢慢消亡，因為符師可以用符文設陣，陣法師顯得可有可無，慢慢便無人修習此術了。
還有一個說法，是修煉陣法不需要天賦，平凡人也能學習，修煉者們自認有天賦高人一等，很是瞧不起沒有天賦的平凡人能與之擁有同等地位，所以慢慢正道便摒棄了陣法師的存在。
慢慢的，陣法之術便失傳了。
久清圖沒有開口，大家討論了一兩句便也沒說話了。
因為誰也不知道紀雀到底要乾嘛。
她的腦子跟他們向來不一樣。
用他們的思維根本難以猜到她要做的事。
而光屏，紀雀就那樣蹲著，不時微微挪著步子。
一個通宵之後……
觀察屋的老師們都已經頂不住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來來回回打了好幾次盹兒後，在睜開眼，光屏中已經天亮了。
紀雀還維持著那個姿勢蹲著。
不同的是，她蹲著的地方已經換了個位置。
天光越來越亮，萬裡冰封的景象映入了眼簾，觀察屋的老師們看著都打了個寒顫。
枯坐了一夜，他們都覺得稍微有些腰酸背痛。
豆賈三從椅子上站起來，捶了下老腰，“走吧。”他喚了一聲長垣。
他們該回去上課了。
長垣一直默默看著屏幕上的紀雀，如今聽到聲音，也站了起來。
跟在豆賈三身後走了出去。
而在他們走出去不久，完全大亮的天光終於讓觀察屋的老師們看到了地上的圖案。
不是猜測的符文，也不是什麼陣法，而是……一個圈。
很大很大的圈。
她就那樣蹲在地上畫了一晚上的圈？
老師們都看傻了。
“她是不是被什麼邪祟魘住了？”繼明忍不住開口。
熬了個通宵，一晚上蹲在地上畫圈，不是被魘住了，他們根本想不出任何可能！
隻是冰封之海上的紀雀根本不知道觀察屋的老師們就這樣睡睡醒醒看了自己一夜。
她一直蹲在地上，低著頭用著手裡的簪子不停劃拉著冰麵。
好在這簪子鋒利又耐用。
就這樣到了中午，紀雀餓得已經快趴在冰麵上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滿是血絲的雙眼通紅。
通紅之中，也隻有冷靜。
她站起來，先是雙手撐著膝蓋緩了緩。
長時間蹲著突然站起來讓她腦子容易發暈，一直處於饑餓狀態，若是驀然站起來必然暈倒。
這樣的冰天雪地裡暈倒，就隻有死路一條。
撐著膝蓋緩了好一會兒，紀雀才站直了身子。
她看了一眼眼前畫了一晚上的圈。
兩寸深的劃痕。
對於很厚的冰層來說不算什麼，但她並不需要劃穿冰層。
看了一眼劃了一整夜加大半日的偌大圈圈，紀雀抬手，挽起了一頭青絲，用簪子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