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雀瘋了一樣朝外跑,因為太著急都沒顧上腳下,瘋跑著突然腳下一絆,被慢悠悠走進來的東子絆得飛了出去……
這邊東子走得好好的,突然就被踹了一腳,“嗷嗚”一聲,就看到自家主人摔飛……
絆飛的紀雀空中收緊了身子,落地一個翻滾穩穩站住。
對了,她還有東子。
身後的河童身體驀然暴漲,朝著紀雀的方向就衝了過來。
眨眼之間就到了紀雀旁邊,腳踩在了東子身上。
東子來火了,想要齜牙,但想到什麼,又收了火氣,朝著旁邊走去。
主人沒發話,它不能插手。
東子沒有露出氣息,河童也沒有將它放在眼裡,隻以為是一隻普通的狗子。
直接越過了紀雀堵在了她的出路上。
而此時紀雀也沒有再跑。
有東子兜底,反正死不了。
她抽出了地霸杖,端端兒地站在河童身前。
若是沒有方才的抱頭鼠竄,現在看起來倒是頗有俠義帥氣之感。
走到一旁看熱鬨的東子剛趴著,鼻子動了動,突然朝著一處而去。
等它站定,麵前是一個血肉模糊的女人,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東子張開嘴,準備大快朵頤。
哪曾想,嘴剛張開,就聽到前方的紀雀開口,“把她看好。”
東子嘴合上,舔了舔嘴唇,終究什麼都沒做,隻是趴在了一旁。
河童站在那裡,好一會兒,都沒有見到麵前的女人有反應。
這片沼澤裡,它是最強大的。
因為沼澤裡有它的毒氣,能讓它製造出強大且致命的幻境。
比它高一階的怪物,在外麵打不過,但若是入了這沼澤,它也能有把握。
可是它已經生出了致命的幻境,等了這麼久對方都沒有反應……
現在的人一個兩個都是什麼情況?
但沒了幻境,它想要對付紀雀,也易如反掌。
八級邪祟,對付破塵級高階,碾壓一般。
更不說那河童招招都是真的奔著殺她去的。
紀雀一開始還能因為速度極快而擋下來,但越級的壓迫力可不是鬨著玩兒的,那是真的讓她碾壓一般。
紀雀慢慢落了下風,開始瘋狂挨揍。
精神控製沒有用,隻能上手。
紀雀雖然打不過,但卻也被打不死……
但河童隻想吃她。
但每一次,倒地的紀雀都能站起來,即使渾身是傷。
它一次次站在重傷的她麵前,準備大快朵頤,但她站起來,然後拿起了地霸杖刺它一下。
即使那一刺連它的皮都刺不破,撓癢都不如。
但攻擊不大,侮辱性極強。
刺一下,傷不了它,但卻能最大程度激怒它。
用起了全身的力氣將麵前的人打了個半死不活,再次準備下嘴的時候,她拿起了手裡的杖……
再刺一下。
到最後,河童都沒了耐心和力氣,直接就要吃掉紀雀。
她卻站了起來,嘴裡念念有詞。
身上有光暈開始浮動。
在黑暗的山洞中,絲絲熒光泛出。
突然,山洞中的一切都變了。
河童看著突然變了景象的山洞,這個它住了無數年的老巢,變成了它從未見過的地方。
再抬頭,那女子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無有蹤跡。
它開始慌了,開始發狂。
紀雀站在陣外,方才每一次被暴揍之後摔飛,她就會趁趴在地上要死不活喘氣的時候布陣。
布陣需要很大的地方,陣法環環相扣,四周八處都要顧忌。
被河童擊飛得很遠,剛好布的陣也很大,足以困住河童。
她坐在原地,曲起腿,喘起了氣。
有點累。
還有點兒痛。
她感覺到了體內修為的湧動。
曾經堵在無數穴裡的亂湧的靈氣,在疏通之後的脈絡裡順暢地遊走起來。
一點一點充盈了她的空虛的體內。
她突破了。
突破到了天命者。
紀雀一手搭在膝蓋上,微微仰頭,輕輕喘氣。
比起在聖子墓中挨的揍,這點兒傷害根本不算什麼。
旁邊的東子趴在前爪上,看著前方的紀雀,和被困在陣中的河童,打了個哈欠。
紀雀將鳳凰崽們放了出來。
“帶它們去吃。”她說道,東子起了身。
一群崽崽們嘰嘰喳喳的聲音立刻充滿了原本安靜黑暗的山洞。
紀雀走到了東子方才趴著的地方,低下身,摸到了那個女人。
她身上血肉淋漓,手以一種極其怪異的方式折斷了。
她看不到,自然也不知道眼前的女人的景象有多恐怖。
但凡看一眼,她都會當做死透了的人,直接放棄。
但紀雀看不到,她手很容易就摸到了她那隻折斷的手腕上。
習慣性地搭上了手腕的脈搏上。
很弱很弱,但是還有一點兒。
摸到了丁點兒脈搏的紀雀直接將人提起來扛在了肩上。
另一邊,正帶著崽崽們吃著河童屍體的東子轉頭,看向了紀雀。
那女人已經沒了生息,還要將她帶出去?
東子回頭,等著崽崽們吃完,帶著一群崽子跟著紀雀走到了山洞洞口。
此時已經是午夜了。
偌大的洞口上方,一輪高懸的月亮,瑩瑩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