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旁邊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接著是多人的驚呼。
敵人發射短矛了!……塞利西斯心裡一驚,轉身就往回跑,腳踩在草捆上,滑了一跤,剛站起來,又滑了一跤,急得他乾脆拔掉了鞋底的木板,拚命往回跑。
這時候,後方的部落首領已經變了臉色,惡狠狠的揮舞長劍,威脅道:“都給我繼續抱著草捆,將營地前方填滿!誰要是貪生怕死,躲著不去,我會告訴大首領,剝奪他的土地,將他逐出部落!……”
他的威脅起了效果,塞利西斯等族民不得不繼續執行著危險的任務。
塞利西斯他們麵對的是營地的東麵,總共有三座塔樓,此時這三座塔樓都在開始發射短矛。
塞利西斯有意放慢腳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經過觀察他發現:這三座塔樓喜歡往人多的地方發射短矛,每射出一根短矛,會過一段時間,才會再發射一根。
根據這兩個發現,塞利西斯立刻朝著人少的地方矮身快速前進,很快就有驚無險的完成任務,安全返回後方,又繼續抱起草捆……
後麵的潘諾尼戰士湧上去,一隻手用盾牌護住自己,另一隻手用力將木排往前推,有人倒下,很快又有人替上,終於將木排推到了壕溝前。
“看來不能再單獨派他們上去了,否則傷亡會很大!”在後方的特馬吉斯看到這種情形,向安德萊斯建議道。
於是,尼克斯士兵們最常用的防禦手段就是用叉棍頂住雲梯,一起使勁往外推。
按照事先的安排,他們兩家的部隊從東麵發起進攻,而布羅奇和馬齊伊的援軍則是進攻北麵。
不過這一次潘諾尼軍隊開始有了反擊,因為是攻打營地,安德萊斯征召了一些標槍手,這些標槍手都是部落裡的獵人。潘諾尼人生活在大河沿岸,主要是以種地捕魚為生,但也有少數族民到山嶺裡捕獵,獲得肉食、毛皮來生活。
不少有經驗的潘諾尼戰士也采取和塞利西斯一樣的策略,但也有一些年輕戰士因為恐懼,喜歡紮堆壯膽而成為弩弓狙殺的主要目標,有時甚至一矛射殺兩三人。
木排一頭栽進壕溝裡,完全沒有起到橋梁的作用。
眼見著小山似的石堆肉眼可見的向下消減,卡皮托、沃勒努斯征得馬克西姆斯的同意,讓士兵開了南麵的營門,帶著人下到河裡去收集石頭……
普通石塊砸在他們身上,不起什麼作用,能起作用的標槍、大石頭、圓木由於之前戰鬥的消耗,已經所剩不多了。
尼克斯士兵們不可能允許潘諾尼戰士這麼做,於是標槍、石頭再次傾瀉下來。
這一幕幕慘像在每一個長梯上反複重演……
尼克斯士兵在全力防禦潘諾尼人進攻的同時,營地裡的其他人也沒有閒著,他們排成一個個長隊,將存放在營地內的石塊和木頭裝進一個個木框,通過手遞手,最終傳遞到木牆走道上……
終於有一名重甲戰士爬到了梯頂,立刻就有兩三根長矛向他刺來,他在左右躲閃中,被一根長矛狠狠的刺中胸口,慘叫著淩空跌下。
安德萊斯還讓之前抱草捆的戰士們繼續執行任務,隻不過這一次他們抱的不是草捆,而是裝滿土的草袋,他們不斷的運到壕溝前,將草袋拋入壕溝,也不斷的有人被石塊、標槍擊中,直接栽倒在壕溝裡,成為了填平壕溝的一部分……
但塔樓隻有三座,營地前活動的潘諾尼戰士超過000人,其射殺的人數不過是小溪中的一朵浪花,隻是讓潘諾尼人在心理上感到恐懼而已,並不能阻止他們的行動。
可還沒等他們歡呼,木牆上一個大石砸了下來。
這些標槍手躲在木排的後麵,向營地木牆上的尼克斯士兵投擲標槍,雖然命中率不高,但多少壓製了一點敵人的遠射火力。
尼克斯士兵們的攻擊進一步加大,使得潘諾尼戰士們匆忙就將木排推了過去。
隻有弩弓還在發射,厚實的木排依舊被短矛穿透,將後方的潘諾尼戰士射死,但很快又有彆的戰士來接替他的位置。雖然三架弩弓在這麼近的距離命中率很高,也無法阻止木牆的緩慢推進。
也有潘諾尼戰士在首領的厲喝聲中,冒著石雨,困難的將木排轉了個方向(潘諾尼人製作的木排一般有三米高、七米長),然後朝著壕溝推了過去,終於頂在了對麵的土牆根上。
“我殺死了一名潘諾尼的甲士!……”年輕的斯科迪斯齊新兵興奮的高喊,隨即就聽到耳旁“蓬”的一聲響,回頭一看,一麵方盾擋在他身前,盾麵上插著一支標槍,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謝……謝謝你救了我!”
在營地北麵督戰的馬克西姆斯見到這種情況,感到很無奈:尼克斯部落裡沒有弓箭,也沒有弓箭手,甚至沒有標槍,都是用之前繳獲的塞格斯提卡長矛進行的改裝,其數量並不太多。同時,尼克斯部落也沒有專門的標槍手,隻能讓有這方麵技能的士兵臨時充任,比如部分凱爾特人和伊利裡亞山民就擅長用標槍。
不過,潘諾尼聯軍這幾天不是白過的,他們有應對之法。
還有的長梯被大石砸中,直接斷成兩截,在木梯上的戰士慘叫著跌入壕溝……
空有防禦嚴密的營地,卻因為缺乏足夠遠程火力,無法充分發揮防禦威力,這讓馬克西姆斯感到遺憾,也讓他下定決心,要儘快改善尼克斯軍隊遠攻差的弱點。
安德萊斯說完沒多久,在潘諾尼攻營隊伍的最前列出現了十幾麵很寬、很長的木排,這些木牌是由一根根木頭縱橫拚接、由鐵釘加固而成,木頭之間拚接的較為緊密、縫隙較少,每七八個人斜舉著一麵木排,並排著朝向營地緩慢前進,猶如一堵長長的移動木牆。
於是,從鹿砦到壕溝的這段距離內幾乎被倒下的潘諾尼戰士鋪滿,他們用鮮血和生命清理出了近十條通道。